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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還要猶豫嗎?難道等著她弒君弒後?”
柳石軒躬身低聲道:“臣一時疏忽令皇后憂心,已是百死莫贖,豈能容水無塵觸犯聖上與皇后半分。我這樣想,她如今知道真相,勢必將我恨之入骨,恰在此時,先帝駕崩,她師父讓她助先帝復位之事,頓成空談。她殺我之心更甚於弒君,我若在靜僻處現身,她必定出來拼死一搏。臣徹夜未眠想了一個萬全之策,雖然費些周章,但是,可保萬無一失。只要她來,便無一線生機。”
李後神情緩和點頭微笑道:“石軒,你可要想好了,你一家人日後是上九天還是入地府,可全系在你這一次的安排上了。”
柳石軒微微一凜,朗聲道:“臣,不敢有失。”
次日,李後下旨,原殿前秉義郎柳石軒,護駕有功,忠勇可嘉,特蔭補為三司使,賜婚樞密使李大人幼女,即日起獨自於西郊沐浴齋戒,為先帝守孝一月,隨後奉旨成婚。
當日子時,夜深人靜,郊外一處大宅中,柳石軒獨自一人在後院正房裡小酌。窗外月色如水,窗內一燈如豆,柳石軒坐在八仙桌前,桌上有一副鑲嵌在桌面上的石棋盤,他邊飲酒邊在棋盤上將那日在姑蘇柳園中最後與水無塵對弈的棋路一步步重新擺出。
二更時分,柳石軒忽覺身後窗欞輕顫,他微微一笑,並不轉身,低聲道:“你看看,我記錯了棋路沒有。”身後悄無聲息,柳石軒緩緩轉身,只見水無塵神色悽絕地站在月光下,一張臉美得不染凡塵。水無塵凝視著眼前的男人,不由得心中百感交集,半晌,輕聲道:“柳大人,在你心裡,我是不是從頭至尾就是個笑話?”
柳石軒淡淡道:“你馬上就知道,在我心裡是什麼了。”
話音剛落,原本寂靜的庭院中響起嘈雜的腳步聲,水無塵大驚,回頭望去,只見庭院中瞬間燃起無數火把,百餘名手持強弩的兵士在窗外快速排開陣勢。水無塵微微一怔苦笑點頭:“看來這三年的夫妻也不是白做的,你當真對我瞭如指掌。”
柳石軒溫言道:“他們的弩箭上綁的是蒺藜火藥彈,這屋外潑了一層猛火油,屋中堆滿了以硫黃、硝石、木炭粉摻混好的麻包,你躲得過箭也躲不過火藥,一聲放箭,你便屍骨無存、灰飛煙滅。我已在皇后面前立了生死狀!今日若殺不了你,便喝令放箭,與你同歸於盡。”
水無塵心頭大震,此時此刻心中再沒半點幻想,眼前的男人竟似從未相識過一般陌生可怕。她看著他頹然道:“師父說得沒錯,男人的情義恩愛如同幻影,心有靈犀只是逐色的託詞。原來你心裡……竟厭棄我到如斯地步。”她低下頭,“但是,同歸於盡,你甘心嗎?你還有美貌嬌妻尚未迎娶,還有榮華富貴等著你享用。與我這樣的怪物葬身一處,豈非太過划不來!”
柳石軒點頭:“同歸於盡自然不必。”他突然大力拍向棋盤,片刻之後八仙桌旁邊的石磚鬆動,四塊石板緩緩分開,一個兩尺見方的地穴口顯露了出來。柳石軒走到洞口邊:“這裡原是我祖屋,無人知道我父親為防強人,預先在此屋中留下了逃生地道,出口就在兩裡之外的杏樹林裡。”他站在地道口笑道,“這個地道口合上之後,四塊石板即刻扣合鎖死,能受千斤之力,我擊傷你之後,只需躲入地道,便可全身而退。”
水無塵微微挑眉,語調中略帶調笑道:“柳大人好大的手筆,你想殺我何必如此麻煩,我雖是個怪胎,卻也是血肉之軀,你這樣的陣仗,十個無塵也死得透透的了。看來,無塵真是令大人憂心得可以。”言罷她望向棋盤,看了一會兒又笑道,“一步未錯,大人好記性。卻不知這三年來柳園中的點點滴滴,大人深夜想起,捫心自問時,又是如何自處的?”
柳石軒望著她,認真地道:“我不殺你,株連滿門。我祖母年逾八十,我兄長上月新添幼子尚在襁褓之中,一個都活不了。”
襁褓中的孩子。水無塵聞言心頭大震,忽然抑制不住地淚盈於睫,誰也不知道她曾經多麼想為眼前的男人誕下一個孩子,日久年長,這個心願於她已近乎心魔,無數次念頭一起,便被自己硬生生按下,只因她深恐孩子生下來與自己一樣是副異相,不敢冒險。如今,這竟成了今生最遺憾的事情。
她慘然一笑道:“塵緣從來如流水,就到這裡吧!石軒,你這麼瞭解我,難道就從未想過,無塵今日會不為搏命而是赴死而來?”柳石軒定定地望著她,默然不語。
水無塵低聲道:“兩皇糾葛我並不放在心裡,何況我師父與太上皇都已經故世,我作為一個棋子的使命已經完全消失了。其實,像我這樣的人,本就不該降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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