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部分(第3/4 頁)
灰溜溜地轉身走人。
巡警稍做記錄,便揮手示意事件解決,讓眾人散去。那男孩整理了一下著裝和頭髮,然後朝唐琪欠身微笑致謝。
他其實是個很俊美的男子,眼神清澈乾淨,薄薄的嘴唇翹出美好的弧度,一笑便陽光燦爛。
唐琪略略退後,低首說不用謝,臉沒來由地紅了紅。
他拾起眼鏡看了看,唐琪注意到那鏡架是近年時興的黑色圓形框架,鏡片很薄,似乎沒什麼度數,應該是裝飾用的。
他見鏡片已摔出裂痕,便將眼鏡拋進了附近的垃圾桶中,又快步回來,提起擱在路邊的一個包。
唐琪啞然失笑——那是一個粉色的女式手袋,從敞開的口中可看出裡面有幾個首飾盒模樣的錦緞或絨面小盒。此刻被這容顏秀美的男孩提著,景象頗為怪異,唐琪也迅速明白為何那小鬍子會對他無禮了。
男孩見她看著粉色手袋淺笑,不由得惱火,一邊切齒咒罵一邊低聲解釋道:“媽的,這是我老姐的包!她買了東西就歡喜地跟人玩去了,把包扔給我讓我帶回去……”
唐琪依然微笑不語。他又道:“她脾氣壞透了,如果說什麼我不做,她就向我擺臭臉。”
唐琪點點頭。兩人相對沉默數秒,然後她說了聲“再會”,便移步走開。
走了一段,見迎面而來的路人都朝她身後看,且指指點點,竊笑不已。她便回首看,只見那男孩仍跟在她身後,正瞪著眼睛向笑他粉色包包的人還以白眼。
見她回首,他迅速朝她呈出笑容,卻沒有走近。唐琪繼續向前走,走了數步再回頭,見他還在跟著走。
這次他頓了頓,終於跟了上來,微笑道:“我姓岑,從北平來……小姐怎麼稱呼?”
唐琪猶豫,但還是告訴了他:“我姓唐。”
“唐小姐,謝謝你。”他再次道謝。
“不必客氣。”唐琪再打量了一下他,問,“岑先生要去哪裡?”
“哦,隨便走走,然後回酒店。”小岑說。
唐琪頷首:“那麼,失陪了。”
她加快步伐,這次他駐足原地,許久不見跟來。
唐琪走到珠寶店密集的維奇奧老橋上,一家家地細看店中的首飾,詢問每個店主是否有翡翠手鐲。翡冷翠的珠寶店多的是純金銀、馬賽克和彩色寶石鑲嵌的飾品,東方式的翡翠手鐲是極少的。看了半晌,才在一家找到一對半圈翡翠半圈銀鎏金的中國外銷鐲子,其中翡翠是白色冰種,飄指甲大的一片淡淡的綠,唐琪怔怔地看了許久。店主喋喋不休地說這鐲子的好處,勸她買下。
“這樣的鐲子不值得買。”小岑忽然出現在她身邊,輕聲道,“這是用斷了的翡翠鐲子加工做成的,雖然可戴,但翠鐲有裂痕便不聚氣了,只能外銷到這裡賣給洋人。”
他旋即拈起兩隻鐲子卡扣處的銀鏈,讓鐲子的翡翠部分輕輕相碰,翡翠發出的聲音略顯沙啞。
“聲音也不對。”他說,“完整無裂痕的天然翠鐲,聲音會很清亮,輕輕撞擊,發出的聲音宛如樂音,很好聽。”
唐琪不語,盯著那鐲子上的綠痕,意甚悵惘。
“唐小姐喜歡冰種飄綠的鐲子?”小岑又道,“小姐家在何處?若在北平,待回國後我可帶你去尋覓如意翠鐲。”
唐琪搖搖頭:“我家在倫敦。”目光不慎觸及小岑足下的粉色手袋,不禁又笑了,問小岑道,“你對首飾這樣瞭解,又帶這樣的包,難怪人家會誤會。”
“身邊人都喜歡,所以熟悉。”小岑聳聳肩,笑道,“我是有被人‘誤會’的一切條件,唯獨沒有那顆心。”
唐琪笑起來,對他的戒備之心也減了幾分。
從首飾店出來,兩人一前一後漫無目的地走著,不覺走到橋中央,見那裡有一位流浪藝人,在彈著曼陀鈴唱一首義大利民歌。
歌聲悠揚悅耳,兩人同時止步,靜靜聆聽。待一曲歌罷,小岑問唐琪:“這歌詞是何意?”
唐琪想了想,譯道:“看晚星多明亮,閃耀著金光。海面上微風吹,碧波在盪漾。在銀河下面,暮色蒼茫。甜蜜的歌聲,飄蕩在遠方。在這黑夜之前,請來我小船上,桑塔·露琪亞,桑塔·露琪亞。”
小岑沉吟著,唐琪話音剛落,他便揚聲唱了起來,曲調是藝人唱的民歌調子,歌詞則是唐琪適才翻譯的:“看晚星多明亮,閃耀著金光。海面上微風吹,碧波在盪漾……”
他的嗓音清亮,又不失圓潤柔和,歌聲乍起,令人驚豔。而無論是曲還是詞,他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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