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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正站在院子裡折柳枝,莞爾遠遠地望見他,心裡不知道是什麼滋味。
他的個子似乎又長了很多,不再像小時候那樣弱不禁風地一推就倒,他背對著她,整個人的氣質也出彩了許多。
她和風蟬分開了幾年,也讓她真切地感受到,風蟬他已經從處處需要保護的孩子成長成一個男人了。
莞爾心中感慨,腳底下卻不耽誤,那精巧的輕功施展開,瞬間移到了風蟬身後,凜冽的身法,功力提高了不止幾分,她拍了他一下,過於突然,嚇得他雙肩一抖,縮著身子猛地回過頭。
“阿姐!?你嚇死我了,我以為江離卿老混蛋要來殺我了。”
風蟬小時候就慫慫的,大了估計也是改不掉了,小時候的他因著練功上沒天賦,被人輕視,可卻因著長的細膩精緻,意外地也不招人討厭,他就總是躲在莞爾身後,露出一雙黑溜溜的眼睛,眉毛一挑,示意別人看看莞爾手上的彎刀,人家都罵他是個狐假虎威的男孩兒,他也不惱,好脾氣的出奇,不過倒是整個軍營也沒人敢欺負他。
和剛剛孑然立著的樣子反差太大,莞爾心裡頭苦笑了一下,卻馬上又正色道:“外頭都已經準備好了,閔生營在原的暗樁已經接到了我的暗號,一會兒回來接你出去,他們不是閔生營內營裡的人,本事雖說不大,但保護你出去還是足夠的,我備了馬,一會兒我進宮,你出去,到外頭接應我。”
“你真不帶我一起去?”風蟬眉頭皺起來,手上的柳枝被狠狠地折斷,他有點生氣了,可他向來都是好脾氣的樣子,沒有朝阿姐發過火,縱使是一肚子的不願意還是一句不多說,彆扭著轉過了身子不看莞爾。
莞爾現在沒有心思哄他,她的內心是躍動的,不安的,之前剛接到任務的時候,她原準備以死相搏了,可現在,莞爾攥緊了手。
因著還有一線生機,所以她要打起十二萬分的精神來。
莞爾不能和風蟬多說,雖然不捨,卻還是隻拍了拍他的肩膀,留了一句萬事小心,轉頭就走了。
風蟬不敢大吼大叫,只能站在那看著她,看著她腳尖一點兒,輕柔的身子就站上了院子的圍牆。
就一點風聲都沒驚動,那邊兒門口立著的侍衛自然毫無察覺,把著刀,沒頭沒腦地巡視著。
莞爾站穩,扭頭朝風蟬燦爛地笑了,嘴巴張了張,無聲地道了個別。
“還什麼萬事小心,要萬事小心的!是你才對吧!”風蟬眼睛染了一抹紅,鼻尖也跟著紅起來,他的脾氣在莞爾走了之後才敢發出來,憤憤地繃著臉,一腳踹飛了腳邊兒散落的石子。
“我就是個拖油瓶,她去哪裡都不會帶我,嫌我麻煩,嫌我幫不上忙,可我是男人啊……”
“拖油瓶,拖油瓶。”鸚鵡嘰嘰喳喳地叫喚著,被風蟬狠狠地瞪了一眼,呆在那兒不敢再說話。
‘哐當’一聲,石子撞到了什麼東西上,風蟬抬頭,原本失落至極的眼眸倏地描了幾分驚喜,“大哥哥,大哥哥!”
風蟬難掩激動的情緒,撲過去要抱蘇染白,蘇染白眼疾手快地將琴往前一遞,擋住了風蟬的鼻涕和眼淚,兩人隔著琴站著,風蟬卻不惱,伸脖子瞪眼地要抓蘇染白的衣角。
“大哥哥,你是阿姐叫來接應我的對不對。”風蟬撥開了琴,抓著許久不見的蘇染白,眼淚差點就要掉下來,“你不用管我的,阿姐她比較危險,她要去殺……”
“真是我的小祖宗。”蘇染白一手扶琴,另一隻手捂住了風蟬的嘴巴,將他拉回了屋子。
雖說都在宮裡,但江離卿的住所離皇帝的鑾殿遠的很,莞爾輕功大開,耗費了不少內力,當下放慢了些腳步,一點點地恢復力氣。
天已經黑下來,因著冬夜寒冷,人們都減少了許多活動,整個皇宮被一種慵懶的氣息包裹住了。
路上人很少,只有例行公事的侍衛一遍一遍地來回巡查,裡頭有一個年紀大些的,沒忍住,打了個哈欠,眼角擠出來幾滴眼淚,被風一吹,呲的生疼。
莞爾的嘴角抹起了笑意,這樣最好,所有人都鬆懈下來的時候,便是殺手精神最緊繃的時候,或許是周遭太過寧靜了,莞爾竟有些耳鳴,似乎聽到了婉婉的琴聲,眼前浮現了一個雪白色的影子撥弄琴絃的樣子。
不可能,莞爾搖搖頭,此時此刻,她不能讓這些雜亂的念頭左右了她的思緒。
☆、第62章 此時的夜
等了許久才等來了新的一輪換班,就在領頭的侍衛交換腰牌低下頭的一瞬間; 莞爾的身子輕盈地躍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