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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的薛嘉蘿見他們談話似乎是要停了,連忙把自己畫了半天的紙張放到周君澤面前,仰著臉示意他誇獎。周君澤提筆在雜亂無章的圓圈上添了兩三筆,正是一個簡易的小狗模樣,然後留了薛嘉蘿的名字。
孫除看了名字才知道身旁的人是誰,轉頭端詳許久,面容放鬆說:“已經長這麼大了,你小時候我還抱過你。”
他記著薛嘉蘿與他三孫女差不了幾個月出生,他的孫女去年定親今年出嫁,上次回孃家已經是個行事有度的掌家小太太了。而薛嘉蘿天生不足還遇到這種飛來橫禍,被迫離家至今,也不知熙王待她究竟如何。
他心中帶著憐憫愧疚,想要摸一摸薛嘉蘿的腦袋:“到下月側妃入王府整整一年了,也該讓她回家看看,家裡人都很想她,薛大人也跟我提過多次。”
薛嘉蘿後退了一步,不讓他碰,她繞到周君澤另一邊去抱著他胳膊,臉貼在他肩膀上只露出眼睛偷偷看向孫除。
周君澤另一隻手摸了摸她的臉,漫不經心道:“好啊。”
嘴上敷衍而已,他最會這個了。
作者有話要說: 周景黎戲份集中出現,因為他也要殺青了。
☆、變故(二)
前殿門扇緊閉; 廊下只有鄭庸一人守著,他面色倉皇來回踱步; 忍不住跪下朝著老天拜了拜:“老天爺保佑……老天爺保佑……”
保佑誰,保佑什麼; 他卻說不出來了。
女人壓低聲音的哭泣中,忽然出來皇帝暴怒的聲音:“賤人!”
鄭庸被嚇得後背一僵,又開始朝天磕頭。
屋內狼藉一片; 周君玟發狂一般把眼睛能看見的東西全掃落在地,他神情可怕,望著癱軟在地的胡皇后:“你竟敢如此辜負朕!”
壓在胡皇后肩膀上二十多年的擔子終於放下了; 她覺得解脫; 同時又難以言說的悲傷,她的末路終於來了。
“那時靜貴妃的孩子沒了; 母后懷疑是我所為,你我爭吵不休……我看出母后厭煩我,你也倦了,所以才主動離開東宮……”
周君玟居高臨下看著她:“就是那之後你懷了孕?”
“是……”
周君玟忍了又忍:“是誰?”
胡皇后閉上眼:“我的侍衛……”
周君玟再也忍不住; 一巴掌扇在她臉上,不等她爬起來又扇了一耳光。
雖說他體弱多病; 但也是個男人; 胡皇后被那兩巴掌打得嘴角開裂,一邊耳朵嗡嗡響聽不見聲音。
“你們何時有了苟且?是不是從頭到尾都不把朕放在眼裡?”
胡皇后費力支撐起上半身,慌張搖頭:“沒有……只是那一次……我不知……他那麼膽大……有那種心思……”
周君玟眼神冷酷:“繼續說!”
“當時只有我的兩個宮女知道,她們……不敢說……我不敢再獨身在外; 回了東宮後發現我有了身孕……”說到這裡她眼中終於有了淚,薄薄的一層水光閃爍著:“可那時我發現你心裡已經有了靜貴妃,我一時昏了頭,就想賭一把……賭這個孩子是你的……”
周君玟替她補上後半句:“——結果不是。”他臉上肌肉抖動著,嘴角勾著,竟然是個笑著的模樣:“朕放在手心裡愛護養育,讓他享盡榮華富貴,十歲就定下他為太子……二十多年,竟是養了一個野種……”
“他三歲時我就知道他不是陛下的孩子了,後來連乳母都看出來……我幾次想在事情還能控制的時候解決了他,可我……我不能面對他,也不能面對你……”
“那你怎麼不去死?躲進佛堂二十年,朕還當你一直在賭氣,一次次低聲下氣的討好,盼望你回心轉意……”
胡皇后拉著他的手,讓他的手掌卡在脖子上:“我罪孽至深……”她仰著頭,眼淚從眼角流進發間。
他的手掌慢慢用力,胡皇后閉上眼睛。
眼前景物飛速後退,她看見年少時的自己,剛嫁給周君玟,與他徹夜讀書品詩,彈琴下棋。她看見自己不足週歲的女兒斷氣在懷裡,她撕心裂肺痛哭失聲,而皇后卻給東宮添了三個女人。她看見靜貴妃溫柔的側臉,為周君玟低頭整理衣裳。她看見那個男人撩起馬車簾子露出的臉,與周景黎如出一轍的薄嘴唇開開合合,接著,他爬上馬車,解開了自己的衣服……從那一刻起,她的人生天翻地覆。
眼前一片漆黑,臉頰火辣辣的疼,嗓子也是,甚至無法自主嚥下唾沫。
胡皇后緩了很久才知道自己並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