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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番言論,不禁莫名道:“什麼饅頭姑娘?”
九公主杏眼微睜,神情訝然:“你不記得了?還是,你根本就不是當年救了四哥的人?”
當年救劉懷的人?跟饅頭又有什麼關係?
驀然間,徐南風想起了什麼,抬首驚愕道:“你覺得,當年那個救了王爺並給了他一顆饅頭充飢的俠士,是我?”
九公主反問:“難道不是?”
“可我以前根本不曾見過他,也不認識他……”
“哦?算了,我也沒興趣知道。”九公主擺擺手,轉身出了門,散漫道,“走了,不必相送。”
徐南風依然呆呆地站在庭院中,任由胭脂粉似的晚霞披了自己一身,仍是百思不得其解。
回想起這些時日,紀王對她百般的照顧和溫柔,加上賢妃娘娘那日所說的‘心心念唸了許久’……莫非紀王是將她錯認成救命恩人了?
他思來想去,只能想出‘錯認’這麼一種可能。
因為,她的的確確是沒有任何關於紀王的陳舊記憶。
徐南風並不想頂著別人的恩情享福,猶豫片刻,她轉身朝廳中走去,打算去向紀王問個清楚。
孰料紀王並不在廳中,桂圓說,王爺回書房去了。
徐南風便轉身朝書房走去。她這個人有個小毛病,若是心中有事懸而未決,她便會時時刻刻唸叨著,寢食難安,唯有解決方能輕鬆。
去書房的路上,還遇到了葉娘。
葉娘神神秘秘的,站在廊下觀望片刻,方一把拉住徐南風,緊張道:“方才來府中拜訪的那女子,是誰?該不是紀王在外頭的相好吧?”
“不是。”徐南風滿腹的心事被打亂,有些無奈,哭笑不得道,“王爺沒有別的相好。”
“那就是‘紅顏知己’?”葉娘也不知從哪兒聽來的這個詞,眉頭皺成深溝,擔憂道,“我就知道,貴族人家的子弟總喜歡與歌姬舞姬牽扯不清,還自詡風流。方才那姑娘容貌豔麗,身段風騷,一看就不是什麼……”
“哎呀,娘,您以為人人都像我爹一樣。”徐南風耐下性子解釋,“那是九公主,王爺的胞妹。”
“啊,啊……是帝姬啊。”葉娘有些尷尬,摸著鼻子訕笑。
“以後事情沒弄清楚之前,不要亂說話了。”徐南風給葉娘整了整衣襟,“我有事要找王爺談談,娘先下去歇會兒罷,待會就該用晚膳了。”
“南兒,娘在紀王府已經住了好些時日了,今日你爹又派了下人過來接……”
徐南風料到她會這麼說,便溫聲打斷:“娘,有什麼事明天再說,好麼?”
葉娘嚥了嚥唾沫,垂下眼點點頭,有些失落地‘哎’了聲,強打起笑臉道:“好,聽南兒的。”
徐南風一見到母親這副可憐的模樣,便有些心疼。但她不能心軟,她很清楚葉娘若回到徐府,等待她的便只有徐謂和張氏無休止的利用和欺壓。
她抱了抱葉娘,安撫地拍了拍母親並不挺直的背脊,這才轉身朝書房走去。
書房的門窗大開著,濃麗的夕陽謝謝灑入,連空氣中的灰塵都在閃閃發光。紀王一身闌衫,夕陽給他的身影鍍上金邊,光彩燁然若神仙,於窗前案几前提筆揮墨,似是在練字。
奇怪,他眼睛看不見,也能練字麼?
徐南風向前,敲了敲門。
“進來。”紀王的聲音輕而低沉,很是好聽。
“少玠。”徐南風進屋,走到寬大的案几對面,斂裾而坐。
“南風?”紀王筆觸一頓,笑道,“今日怎麼有空來書房了?”
徐南風幾度張嘴,可話湧到了嘴邊,千言萬語又不知該如何問起。
……萬一,是她自作多情呢?
猶疑半晌,她只得不痛不癢地問了句:“少玠在做什麼?”
話一問出口,紀王臉上竟閃過一抹害羞的神色,這可真是難得。待徐南風仔細看來,他的臉又恢復了平淡,擱筆輕聲道:“南風你看,我的字可有寫歪?”
徐南風好奇地伸過脖子,調整好宣紙的角度,細細一看。
寫得比她想象中的好多的,飄逸的行楷,筆鋒順滑灑脫,漂亮至極。都說自如其人,這話倒是一點也不假。
她道:“寫得很好,但從第二行開始,便有些傾斜了。”
紀王將寫歪了的宣紙揉皺,丟到案几一旁,又從旁邊的瓷缸中抽出一幅卷軸來,展開道:“有幅畫一直想給你瞧瞧,猜猜看,我畫的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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