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部分(第2/4 頁)
風襲來,翠綠的草葉翻飛,幽香萬里,水波盪漾。橙紅的夕陽中,野禽水鳥爭相振翅疾飛,脆鳴聲在長空皓月下久久迴盪。
紀王眼上的緞帶很長,在腦後打了個優雅的結,仍然有很長一截帶子垂在腰間。此時起風,緞帶同他的黑髮一同飛舞,在空中交纏,頗有些仙風道骨的意味。
“是很美,我從未見過這樣濃麗的夕陽。”
徐南風輕輕拉起紀王刺繡精美的白袖袍,將那件還帶著暖意的紫衫交到他手中,道:“起風了,當心著涼。”
頓了頓,她又道:“還有,謝謝你的衣裳。”她的聲音很輕,因為她從未和陌生男子獨處過,多少有些生澀。
好在紀王是個隨和的人,和他在一起不會有壓力,更不會無聊。
紀王將紫衫隨手披在肩上,說,“你睡得真沉,定是很多天沒有好生休息過了。”
徐南風笑了笑,說:“殿下為何不叫醒我?”
紀王只是搖首微笑。
“殿下。”
“徐姑娘,既然你我是要做夫妻的,不管真假,都不該如此生疏地稱呼我。”
“王爺?”
紀王又搖了搖頭,道:“你可以跟別人一樣,喚我四郎。”
“……”徐南風嘴唇幾番張合,有些叫不出口,太親暱了。
紀王低笑一聲,儘管看不見,但他每次都能精準地鎖定徐南風的方位,眼睛隔著薄紗與她對視,道:“亦或是以字相稱,叫我少玠。”
“少玠。”徐南風從善如流。
“那麼禮尚往來,我可否也能直呼你的名?”
“好。”
“南風。”夕陽下,紀王微微一笑,輕聲道,“你的名字很大氣,像是個男兒郎。”
徐南風也笑了,抬首望著天邊瑰麗的晚霞,解釋道:“我娘在懷我的時候,很希望生個男孩兒,便給我取了這個名字,誰知沒能如她意。”
“南風知我意,吹夢到西洲。”紀王咀嚼著這句詩,溫聲道,“是個好名字。”
徐南風笑笑,道:“那也比不上‘玠四郎’美稱的萬分之一。”
紀王是人如其名,不像自己,徒有一個灑脫自在的名字,實則猶如困獸,身陷囹圄。
兩人沉默了片刻,似乎誰也不想驚動這副靜謐的畫。直到山頭的太陽沉下了大半,紀王才打破沉靜,輕聲道:“南風,我有一件事須向你坦言。”
徐南風側首望去,紀王的神情是少見的認真。她道:“殿下……”
又忙改口,“少玠請說。”
紀王沉吟片刻,方道:“在我十七年那年,父王曾送了一雙歌姬舞姬給我,當做是我的生辰賀禮。因是皇恩賜福,我無法拒絕,亦不能轉送他人,便將其養在了府中。”
徐南風一怔,一時不知道該如何接這個話茬。
紀王這是在提前給自己打招呼,將來進府後要她拿出正妻的寬容大度來,視那歌姬舞姬為親姐妹麼?
不過本就是協議婚姻,各取所需,便由他去罷。
思忖了一會,徐南風毫不介意地說:“少玠放心,我不會為難她們,做側妃還是妾室,都由你來決定。”
這下,輪到紀王怔愣了。
他啞然了片刻,方失笑道:“南風誤會了,我並非此意。前些日子,我以我們要成婚為由,將她們二人打發出府了,我……”
他頓了頓,認真道:“我從未碰過她們,只是苦於沒有理由送走她們,說到底,還是你幫了我,剛巧讓我藉口成婚了結此事。”
原來竟是這樣。
徐南風有些尷尬,低聲說:“這是件小事,少玠不必專程來告訴我。”
“要說的。由我親口告訴你,總比將來你從別人口中得知要好得多。”紀王微笑道,“不論夫妻還是盟友,不可失之於信,不可毀之於誠。”
有那麼一瞬,徐南風被他這句話所打動了。
對於這段因利益結緣的婚姻,徐南風一直是遊離在外的,她甚至已經想好了數年以後恣意天涯,鑄劍為犁的自由生活。
親事定下後,她時常告誡自己:“我不會對這個男人付出感情,也不會長久地留在王府。劉懷,只是我人生中的一個短暫交點。”
可直到方才劉懷將歌姬舞姬的事和盤托出,她心絃第一次有了觸動。
第11章 鬢蝶
紀王赤誠無私,對未來的妻子充滿了呵護和尊敬,哪怕這個妻只是逢場作戲。
這讓徐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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