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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充滿了懼意。
劉懷知道這個婦人是在害怕什麼:若是唯一的女兒死了,她便失了所有的依靠,無論是精神上的,還是物質上的。
劉懷本欲瞞著葉娘一段時日,待到局勢穩定了,再將真相告訴她……可就在方才那一瞬,他看到了葉娘那死死哀求的眼神,謊言在嘴邊繞了一圈,又被他嚥下。
紀王解下外袍,輕輕舉在葉孃的頭上,為她遮擋風雨,平靜道:“您放心,南風不會死,很快,她就會回來見您。”
葉娘眼中倏地迸出生的光彩,又哭又笑:“我就知道,我就知道!可是,可是為何,為何她要騙我……”
“噓。這是秘密,說開了,就不靈了。”紀王豎起一根手指壓在唇上。雨水濡溼了他的墨髮,匯聚成細細的水流,又順著鬢角和鼻尖淌下。
葉娘似懂非懂的看著他,又顫巍巍地點點頭,鬆開了攥著他衣袖的手。
紀王淡淡一笑:“您回屋歇著,萬事有小婿處理,不必憂心。”說罷,他揮揮手,讓侍婢們將葉娘扶回了廂房。
桂圓舉傘匆匆而來,福禮道:“殿下,楊將軍在大廳等候多時了。”
“知道了,這便去。”
一刻鐘後,紀王換了身乾爽的素衣,施悠悠埋進廳堂之中,朝楊慎之頷首打了個招呼。
“聽聞你在宮中嘔血了?”楊慎之說話直,也不繞什麼彎子,言辭跟他的性格一般斬釘截鐵。
紀王示意楊慎之坐著說話,隨即又指了指自己含著甘草片的嘴道:“自個兒咬破了舌頭。”
楊慎之放了心,又笑了聲:“我就說嘛,你哪有那般羸弱,一點小刺激就氣得嘔血!不過,你這戲未免也做得太足了些,連自己也下得去手。”
“不將戲做足些,如何能瞞得過父皇。若是露了馬腳,他疑心之下收了本王兵權,那可就麻煩了。”
“也是。下一步如何走?”
聽到楊將軍發問,紀王沉吟了片刻,堅定道:“迎回南風。”
楊慎之瞪眼如銅鈴:“在這個時候?!”
“此事只能速戰速決,若拖得太久,南風假死的烏龍便怎麼也洗不清了。”紀王頓了頓,繼而又道,“更何況,她在外顛沛了兩個月已是受盡委屈,我不願再加重她的煎熬和苦難。”
“殿下一向忍辱負重,胸懷經緯,卻未料也是個痴兒。”
“痴就痴罷。雄韜偉略也好,碌碌無能也罷,我只願我所親之人與所愛之人能平平安安。”
“若是皇上執意殺她,你又該如何?舉旗逼宮麼?”
“逼宮這樣的傻事,只有三哥才做得出來。”紀王淡然一笑,眼神是看透一切的從容,不急不緩道,“劍奴還活著的訊息,我已飛鴿傳給了小九,以小九的性子,定會回洛陽確定劍奴安危。由小九帶著南風回來,和她自個兒回來相比,意義可就大有不同了。”
楊慎之略一沉思,恍然道:“原來如此,九公主現今是嶺南王妃的身份,皇上投鼠忌器,看在嶺南王與紀王妃交好的份上,不會再輕易動手。”
紀王頷首,道:“正是。如今大炎的兵權,我,你,秦王三者平分,於父皇看來,外姓武將終究比不過自個兒的兒子,他為了牽制你與秦王的兵權,就必須重用本王。以本王如今的身份,再加上嶺南王的藩兵,父皇想要再動南風,怕是難了。”
“只是如此一來,你當眾揭了皇上的老底,父子關係會鬧得更僵。”
紀王低笑一聲:“哪有什麼父子關係,不過是利益瓜葛維持著偽善的皮囊罷了。”
而此時,遠在千里之外的九公主從鴿腿的竹筒中倒出信箋,迎著光展開一看,平靜的面上忽的現出狂喜之態。
她眼睛紅了紅,嘴角卻咧開笑來,將那紙條看了一遍又一遍,又將其寶貝似的捂在胸口,轉身就往門外跑。
“備馬,去洛陽!”
“等等,王妃!”跟在九公主身邊的,是一名身高九尺的南蠻漢子,袒胸露乳,披頭散髮似野人,耳朵上掛著兩枚碩大的銀環。此時他攔在九公主面前,用並不熟稔的漢話別扭道,“王爺吩咐過,您不能走遠。”
九公主卻自顧自衝入烈日曝曬的馬廄中,翻身上馬,對南蠻漢子道:“放心,一來一回最多不過一月,我確認他平安無事,便會回嶺南向你主子報備。”
說罷,她又轉過臉來,望著廊下站著的徐南風,催促道:“你還愣著作甚,快隨我回洛陽!你隨我進宮,即便父皇知道你還活著,礙著我和小遙兒的面子也不敢拿你怎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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