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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王收斂了笑意。
他沉默了一會兒,緩緩下跪,以額觸地叩首道:“父皇,您以為兒子在乎的,真的是這千秋帝位麼?”
皇帝龍鬚顫抖,腮邊的咀嚼肌僵硬隆起,扣在龍椅上的手背青筋暴露,幾乎是怒吼道:“多少人掉了腦袋也沒能搶到的東西,朕拱手送給你!可你竟為了一個婦人!為了一個婦人!”
紀王直起身,平靜地回望龍椅上年邁的皇帝:“您不明白,一人尚且不能夠愛,又何以愛天下?您就此罷手罷,兒子會替你征戰沙場,替你收攏皇權,但唯有她,不能動。”
最後幾個字,他說得無比清晰,皇帝也聽得無比清晰。
“關於南風一事,我便對外說是她遭遇了刺客,讓您誤以為她遇劫身亡,這才替她操辦了喪事。待風波過後,此事無須再提。”說罷,紀王又磕了一頭,像是在完成最後的一個父子大禮。
然後,他起身,昂然跨出了這座金碧輝煌,卻無比冷清的大殿。
與此同時,站在宮門外的九公主,與宮牆內的劍奴只有一牆之隔。
九公主在宮門外的梨樹下外遠遠地望了劍奴一眼,只一眼,她的眼淚倏地就淌了下來,如決堤之水,怎麼也擦不乾淨。
劍奴並未發現她,忙著同兵部的人交接軍器事宜,時不時與同僚低語一番,又拿了賬簿做好記錄。
片刻,他收了紙筆,獨自一瘸一拐地朝軍器監走去。
九公主的視線落在他殘疾僵硬的腿上,捂著嘴失聲痛哭。
她再也忍不住了,提著裙子便要奔赴他身邊,誰知才跑出兩步,卻被人一把拉住。她茫然回首一看,正是姚遙派來保護她安危的那個南蠻漢子。
“王妃!主子出事了!”南蠻漢子的臉上是少見的焦灼,用蹩腳的漢話道,“他巡海視察,被老王妃的人馬襲擊,現今生死不明!”
轟隆隆——
宛如五雷轟頂,九公主一下子僵立在了原地。
她望著劍奴一瘸一拐的背影,心中又浮現出小遙兒的臉來,身心好像被生生撕裂!
只要她再往前跑兩步,她便能見著心心念唸的愛人。可小遙兒遭遇不測,嶺南需要她回去主持大局……
怎麼辦,怎麼辦?!
燥熱的夏風拂來,劍奴抹了把臉上淌下的熱汗,像是心有感應似的,他猛地回過頭去,視線鎖住宮門之外的方向——
可是,那裡早已是空無一人了。
第64章 喜孕
“你這挨千刀的; 是要嚇死為娘啊!我就說姚管家為什麼要突然將我移至莊子安置,結果前腳剛走,後腳便聽到了你病去的訊息; 當時我的心哪; 就跟那千刀萬剮似的!”
廂房中,葉娘提起當日之事; 仍是心有餘悸,撫著胸口道; “那些刺客也真是吃了豹子膽了; 敢在皇城裡作亂; 好在是虛驚一場。”
徐南風並未向葉娘道破其中隱情,皇儲之爭牽涉太多,古往今來; 哪一位帝王的腳下不是白骨累累?
她笑了笑,配合葉娘將銀絲線纏在陶瓷紡錘上,淡然道:“這就是‘木秀於林,風必摧之’; 還好我與少玠早做了準備,,這才有驚無險。不過; 近來洛陽不甚太平,您有什麼想吃的想買的,大可吩咐小紅和蓮子去做,少出些門; 以免招來無妄之災。”
“啊呀,現在洛陽城這麼亂嗎?我可不敢出門了,這條老命啊,還要留著享你們的子孫福呢!”
說到‘子孫’二字,葉娘像是忽然想起了什麼,將手中的銀絲線團放在針線簍中,拉著徐南風關切道:“說起這事娘倒想起來了,你與紀王爺成婚一年有餘,為何這肚子一直沒有動靜?該不是他……”
葉娘欲言又止,遞給女兒一個隱晦的眼神。
徐南風怔了一瞬,恍然笑道:“您說什麼呢,他身體好著。”
“那莫非是你的問題?打小身子就不太好,去年又受了重傷,我記得你當時葵水總是不準時,是不是這個原因?有沒有按時吃大夫的藥調理?”
“吃了,再吃我都要成藥罐子了。”一提起吃藥,徐南風便情不自禁地皺起了眉頭,嘆道,“吃了也沒什麼用,這個月的葵水又沒來。”
葉娘如臨大敵,將手在腿上一拍,緊張道:“不孝有三,無後為大,這可不得了了!要是再添不了一兒半女的,紀王爺他心存芥蒂,該如何是好!”
“娘,您呀就是吃飽了撐的,就愛胡思亂想。少玠不是那種人,何況我這些時日勤於練武,很快就能將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