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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公的名聲、名聲不佳?”
阿弦心想:“何止是名聲不佳,人更是難以應付的很。”
但這條路她一開始就選錯了,而且註定不能回頭,對她自己來說倒沒什麼,只怕又無端牽連到陳基。
阿弦決定打腫臉充胖子:“其實也並沒有外頭的人傳的那麼誇張,周國公有時候……有時候還是極好的,他還救過玄影呢。”
玄影才吃了那半個餅,此刻便“嗚”了聲,不知為何露出幾許眼白。
袁恕己笑問:“這又是什麼典故,快詳細說來……你還有什麼瞞著我的,我都想知道,你從頭到尾說給我。”
阿弦笑道:“大人,你當你又在審犯人麼?”
只好把飛雪樓認識盧照鄰,得罪了地痞馬二等,被偷走玄影,扔到崔府,敏之親自相救這一宗說了。
袁恕己聽得心旌神搖,回頭看一眼玄影:“你這狗子的命倒是極大,老虎嘴裡都能死裡逃生。”
因說到賀蘭,阿弦不免想起他提起過袁恕己“獲罪”一節,忙問道:“大人,你這次是因為什麼回長安的?”
袁恕己道:“回來述職而已。”
阿弦道:“我怎麼聽說……”
袁恕己笑道:“你聽說什麼?”
話到嘴邊,阿弦又忍住,拐彎兒道:“我聽說蘇老將軍已經駕鶴西遊、豳州的事都是大人在管著,一定比先前更忙碌百倍,也兇險百倍……”
袁恕己心頭轉動:“你莫非是從周國公口中聽說有關我的話?”
阿弦道:“周國公的話半真半假,我不大敢信他,只聽您說就是了。”
袁恕己復又大笑一聲,舉手在她頭上撫過:“做得好小弦子,別人的話你都不可全信,只聽我的就是了。”
阿弦卻搖頭道:“那不成,阿叔的話我定也是要全信的。”
袁恕己輕輕地呲了聲,忍不住白她一眼。
等阿弦將自己在長安的歷險邊邊角角都跟袁恕己交代過了,子時也早過了。
阿弦未免發睏,打了個哈欠問道:“大人你如今住在哪裡?”
“在驛館,”答了這句,袁恕己突然道:“時候不早了,今晚我可否在這裡借宿?”
阿弦愣了愣:“那、那當然使得。”
袁恕己笑道:“好極了。”他起身,竟往阿弦的房間而去。
阿弦忙叫道:“大人,你……”
袁恕己回身:“怎麼了?”
若不讓他睡自己房中,難道睡陳基的房間?想來也是一樣。
阿弦嘆道:“沒、沒什麼,外頭下了雪必然更冷,我給你再找一床被子。”
袁恕己微笑:“以前急行軍的時候,裹著披風蓋著草睡的時候還有呢,且我的身體好的很,血熱,不需要蓋那麼厚。”
阿弦原本不是為了被子,就隨意“哦”了聲。
袁恕己又道:“若有被子拿出來也可,你自己蓋。我本以為長安這種繁華地方會養人,不料你竟只長了一丁點個子,肉還更少了,活活地一副飢寒交迫模樣。”
他說到這裡,不知為何有些動怒:“你好歹也是崔曄的救命恩人,他對你未免也太過放心了。”
阿弦忙道:“阿叔其實對我很好,且他整天忙著正經事,又不像是在桐縣時候那樣、只做一個教書先生跟賬房先生而已……”
袁恕己笑道:“你倒是很維護他,我說他一句都不成?”
阿弦正色認真道:“大人不要說阿叔的不是,他並沒有對不起我。當初救他……也是有我的私心在內,而且……在桐縣,跟伯伯,阿叔一同相處的那段日子,實在是我平生以來最高興最喜歡的一段時光了,我已經很知足了。”
袁恕己心裡忽然酸溜溜地:“那我呢?”
阿弦一愣,然後反應過來:“哈哈,當然還有大人。”
門口玄影“汪”地一聲,阿弦衝著玄影吐了吐舌頭:“忘不了你!”
袁恕己哼道:“原來我的地位跟這隻狗是等同的,我忽然受寵若驚。”
阿弦越發大笑,竟有幾分開懷。
各自起身,阿弦去廚下水缸裡舀了些水來:“大人,這裡只有冷水,您湊合著漱一漱。”
這會兒夜闌更深,雪落無聲,外頭自然更是冷極。
袁恕己見她臉兒雪白,小手握在木盆上更顯得脆弱,就似是被霜雪凍住的柔枝。
他不禁抬手在阿弦的手上一握:“誰讓你忙這些了?我不需要你伺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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