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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我私心裡很希望大家一直不要理解鍾離爾對連爍的依賴和曾經的感情放下有多難,小仙女們都要幸福快樂的~
第76章 薄媚紅
天鼎七年九月廿二,翊坤宮貴妃祁氏以妃位喪儀下葬妃陵,因其母族故,未加諡號追封。
同日,翊坤宮祁氏女賜封恪安公主,奉啟祥宮和嬪為生母。
十月初三,原左軍都督府右都督祁嵐、原兵部尚書祁興邦,論通敵叛國罪、謀反罪,加之翊坤宮祁氏自戕累及滿門,於午門由東廠提督江淇監斬祁氏共九十七人。
這一年秋霜初結時,由中書省平章政事寧言並東廠提督江淇進言,上擢兵部侍郎焦洺任兵部尚書職。
舉薦焦洺是鍾離爾與江淇商榷過後,一致認為朝中最適合的人選——當年雲淮在時對焦洺有恩,此人亦頗為親近鍾離家,是以便於施恩拉攏兵部。
至此,東廠於六部中再斬獲軍政這一權勢命脈,同時也意味著,掌控大明軍權長達十數年之久的祁家,正式化為歷史長河中的一縷青煙。
這一日皇后在宮裡宣了戲班子,就在文華殿前頭,卻不似往年熱鬧熙攘,並未相邀旁人。臺上粉墨登場,皇后一襲火紅狐裘,持著鎏金如意雲紋手爐,暖意夾雜著蘇合香氣升騰,薰得皇后面容一派慵懶迷離。
吹吹打打的戲碼一臺接著一臺,臺下人眉眼精緻貴氣,斜倚著雕花椅目不轉睛,身後侍立的宮人亦靜默無聲。
闔宮都知曉,貴妃已死,祁家倒臺,皇后這是無聲地在祭拜孝昭懿太子,與生身父母。
臺上奏起《趙氏孤兒》,卻並未演《史記》中的提煉選段,而是依著《左傳》,唱了趙氏復立,從祁氏手中恢復原田邑的橋段,戲文中意,聽得無人不心驚。
皇后卻悠然自得,在朱闕飛簷下和著鼓點,右手修長二指輕輕點著案几,聽得入迷,狐裘朱唇平添豔色,眉宇間又攜了冰雪意,自凌霄出塵。
他來的時候,瞧著天色鴉青,心知這幾日將要落雪,卻不料,提袍跨入文華殿朱漆門檻的時候,恰有第一片雪落在他黛色大氅上。
江淇眼睫低垂,眼見那雪花輕柔依附在他右肩,不過霎時便緩緩融成一灘晶瑩水澤。
他往臺上掃了眼,徑直向她而去,立在身側擋了東風,俯身拱手行禮,輕聲道,“娘娘,戲將要唱罷了。”
皇后抬眼看他,恰好眼睫處托起一片落雪,她闔眸再抬眼,便似在她桃花瞳下綴上一顆斐然珍珠。
二人一朱一黛,一坐一立,雨雪霏霏默然對視間,遠瞧去便是一副用色分毫不肯淺淡的絕世畫卷。
她撐著額角斜斜看他,悄然展顏一笑,流露萬般嫵媚風流不自知,臺上咿呀唱到最後,她看著他鶯聲道,“瞧來瞧去,今日的戲也不過如此,好沒意趣。”
雪落得愈盛,沾染他鶴氅下襬的素色挺拔修竹,遮掩去他黛色下的緋紅,眉眼繾綣寵溺,與她輕聲道,“戲終有落幕,天色將晚,臣請娘娘回宮。”
她抬眼瞧了瞧這文華殿頭頂三尺青天,眼波流轉間,笑聲令沉魚出聽,“晚來天已雪,能飲一杯無?”
鼻尖是她盈盈香氣,先暖轉冷,難言妖嬌,他俯身將手腕伸出與她,低笑曼聲,“蘇合滿懷間,千樽何以酣?”
她滿意一笑,將柔荑優雅搭在他腕上,籠著狐裘起身刻意一瞬踉蹌,江淇識破她心思,忙穩穩扶了懷中人手臂,低聲狀似無意道,“雪天路滑,娘娘當心。”
鍾離爾朝他眨眨眼,方端正握著手爐與他翩然遠去,徒留身後兩行足跡,印在薄雪之上,不知何時,便被新雪掩埋不見。
皇朝的軍事、政權,隨著朱門重臣的倒臺而輪換不休,待到臣子驀然回首,才覺出這位不過二十七歲的帝皇,藉著後宮前朝的幾番浮沉,無聲無息間,已培植了滿朝親信,眼瞧著距達成當年他實行新政的理想,不過是再有幾年時光,便水到渠成的事而已。
天鼎八年便在這凜冬之中來臨,新歲太和殿宮宴,皇后來時妃嬪已至,各自言語談笑間候著帝皇攜宮人赴宴,天色已暮。
皇后領著妃嬪對帝皇盈盈下拜行禮,抬首時越過連爍,朝殿門外將黑的天看去,那人巡宮尚未至,長睫低垂間便不漏痕跡轉首落座。
寒冬凜冽,今年格外的冷,直到近日才落了幾場大雪,想起前些天鍾離爾才與他討論過的莊稼收成堪憂,江淇巡宮的腳步頓了頓。
有個侍衛一不留神,在隊伍中多行了一步,梁宗眼賊,尖細呵斥一聲,嚇得那人忙放下長矛磕頭求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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