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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幾聲,她接著道,“我知道你要說什麼……及爾偕老,老使我怨。”
鍾離爾笑出來,附和頷首,有些難言的感慨,一字一句地重複,“是啊,及爾偕老,老使我怨。”
她似是有些累了,看著皇后的雙眼恨意斂了幾分,剩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她與她這一生相識,剩下的無非是抽筋扒皮的互不相容,與感同身受的可悲,“你到我這裡來,說上這麼一番話,我卻還是那一句——不要以為你足夠聰明,能洞察一切,你與我,都是人家的棋子。不同的是,我是那枚一早註定的棄子。”
皇后頷首,不置可否,仍舊未帶任何感情地宣告,“本宮依舊不會手下留情,祁家得亡,你的女兒要給硯離償命,你,也要死。”
她站起身來,再不留戀轉身走到外間,帝皇平日留宿闢出的書案軟榻,已經蒙了一層塵,昭示著這座宮殿女主人的失寵,她不知為誰而感慨冷笑,“所謂寵妃,不過如此。”
貴妃在身後雙手扒住床榻,傾身高聲叫住皇后,“鍾離爾——”
頭頂鳳冠,她緩緩側首,餘光看見女子如同鬼魅一般,指節用力而慘白,眼珠血絲密佈,她優雅的脖頸弧度維持得宜,聽見祁桑撕心裂肺的話語,“來生,你來做這個寵妃罷——”
殿門開啟,皇后羽睫翻飛顫抖一瞬,便不作停留,將手搭在清歡腕上,帶著宮人浩蕩而去。
身後是貴妃力竭的叫喊,女子淚流滿面,撐著殘破的身軀重複道,“來生,你來做這個寵妃罷……”
鍾離爾維持著面上鎮靜自若,走出這座充滿衰敗與腐朽意味的宮殿,身後女子似地獄深淵的哭喊如平地驚雷,更似厲鬼索命。心中若說沒有震動,卻是假的。
祁桑即將復刻她的人生,失去一切,骨肉分離。
而她卻絕不會給她半分機會,讓她有這個幸運東山再起。
秋風吹涼了她的額角,這才發覺有些汗涔涔的冷膩,皇后鬆開掐著的掌心,緩緩舒了口氣,抬眼間,卻見遠處那人緋衣玉帶,翩然走近。
清歡抬眸看了眼皇后,悄悄將扶著皇后的手鬆開,鍾離爾驚喜下卻並未發現她這一動作,上前兩步,免了他拱手行禮,二人對立著,她眼眸晶亮地問他,“你怎麼來了?”
江淇看她圍著披風出門,方放心幾分,淺笑應她,“下朝無事,自然要來尋娘娘,不然臣無處可去。”
她一顆心就這麼定下來,對他笑了笑,他瞧她面色有些不好,伸手相讓,二人緩步往前去,她又聽他道,“娘娘去見過貴妃了?可是說了什麼話?”
她看著他猶存後怕,輕輕點頭,仍在回憶祁桑那句話,小心與他學道,“她說,自己是棄子,而本宮也不過為人棋子。還說……”
江淇蹙眉,看著她側顏有些不好的預感,詢問道,“還有什麼?”
鍾離爾抬眼看他,安慰笑了笑,示意他不必緊張,努力裝作不在意的模樣,“還說來生,讓我來做這個寵妃。”
他心中顫抖一瞬,忽地停步看著她雙眼,鄭重道,“不要信。”
她被他萬分認真的模樣嚇住,有些笨拙地打圓場,“其實我也並不害怕,做寵妃也不見得是不好的事,至少……”
江淇再度打斷她的話,低聲堅持,“不要信她的話,她說的一切,詛咒也好揣測也罷,都是子虛烏有,絕不會發生。”
鍾離爾怔愣地看著他點頭,像個不知所措的孩子,江淇意識到自己言行激動,看著她如同受驚幼鹿的眼神抿唇,抑制住想要伸手撫摸她烏髮的衝動,仍放輕了聲音囑咐,“貴妃形容,娘娘也見到了。往後若是臣不在宮中,不要再獨自來翊坤宮了。”
鍾離爾再次被他難見的這幅模樣給震住,尷尬之間只好喃喃道,“並不是孤身前往,你也留了番子跟著,他們個個武藝高強……”
他打斷她,神色執拗竟和她某些時候如出一轍,“那不一樣,如果不是親自在場,我不放心。”
然後便換她心跳如擂,怕自己失態忙出言搶白,“好,我答應你就是了。”
江淇才滿意點點頭,秋風掃落葉,打著旋兒發出枯啞的細碎聲音,打破二人之間曖昧難言的氣氛。
這一年來,甚至更早,兩人不是沒有過此種時刻,卻每每都只教人心慌。
她不是愚鈍,如何感受不到他三番五次的關切示好。可大抵是上一段情愛帶給她太多不好的回憶,再度面對疼愛,她的第一反應,竟然是懼怕不安。
看了眼前人專注妖冶的眉眼,她想,以二人的身份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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