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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她!”
宮人俱是遮掩了面容,心下難免不齒貴妃這般做人生母,鍾離爾亦動了惻隱之心,想要去瞧瞧孩子,咬牙掙扎了半晌,還是作罷,只對著司宜道,“本宮進殿去瞧瞧貴妃。”
司宜帶著人忙通報了進去,內殿安靜下來,東廠的番子先行一步為著皇后開路,鍾離爾與清歡對視一眼,方緩步踏入內殿。
一片狼藉中,昔日容貌嬌妍的女子簡直判若兩人,面色蠟黃且絲毫沒有生產過後的豐腴狀,反而瘦得令人害怕,不修邊幅地蜷縮在榻上,只剩一雙毫無生氣的眼,直勾勾盯著皇后。
鍾離爾心中震顫一瞬,難以相信眼前人,便是橫行後宮前朝,賺盡了天下女子豔羨的貴妃。
祁桑的嗓子因著正日的叫喊而嘶啞,對著皇后冷哼一聲,指了指一殿的番子,不屑道,“娘娘就這麼怕死,進殿還要帶著這樣多的走狗!”
清歡心中有怒,便不顧禮數怒喝一聲,“放肆!見到中宮膽敢不行禮問安,還請貴妃自矜言行!”
祁桑看著清歡笑得可怖,枯枝一般的手撫了撫心口,順了氣道,“真是今時不同往日,一個宮女也敢跟本宮叫囂了!本宮行什麼禮?沒記錯的話,皇后娘娘就是在這兒給本宮下過跪!對了,怎麼面前這個瞧著眼生得很?當年那個大宮女,叫什麼來著?”
眼看著清歡氣紅了眼,她快意一笑,面容陰森,“哦對,阿喜,是罷?她人呢?怎麼不見了?”
清歡忍無可忍上前一步,被皇后伸手擋住,鍾離爾看著祁桑,只對滿殿的人輕聲道,“都下去罷,守在門口,本宮與貴妃有話要說。”
清歡瞧著皇后急道,“娘娘不可!瘋婦若是……”
皇后拍了拍她的手,低聲勸慰,“江淇的人皆是高手,你們都在門口,她不敢輕舉妄動。”
清歡這才恨恨瞧了貴妃一眼,帶著人退出了內殿,將門闔上。
殿內只剩她們彼此,皇后沒有任何虛架子,自個兒搬了個椅子,坐在祁桑榻邊不遠處,二人平視著,一時並未開口。
過了會兒,祁桑鼻翼翕動,似是再也無法忍受這難堪寂靜,冷聲開口道,“你特地來這兒,是看我的笑話?”
鍾離爾輕笑著搖頭,“庶妾生女,本宮作為嫡妻,來看看庶女是情理之中事。”
祁桑看著她,忽地放聲大笑,眼角直笑出些許淚痕,“庶女?娘娘若喜歡,便抱了去罷!你是不是以為,教人抱走這個賤貨,是對我的懲罰?”她笑容放肆,盯著她用力道,“你錯了!我倒要謝謝你解脫了我,我巴不得她趕快去死!現在就去死!”
皇后輕輕蹙眉,女子身上的氣味腐朽而酸臭,拿手遮了遮口鼻,她想,大概是祁桑並未一舉得男而恨上了自己的女兒,若這胎是個皇子,祁嵐許也不會冒險反了。
鍾離爾看著她,冷了眉目,語氣卻仍是淡淡,“本宮早告訴過你,花無百日好。”
貴妃打斷她,有些輕蔑與悲憫地問,“這些年,你是不是覺得自己很可憐?”
皇后聞言垂眸想了想,這些年點點滴滴都在眼前如同走馬燈轉遍,入宮失寵,母族失勢,父母兄長和硯離的死,到如今幾度垂死回生。
再抬眼,她對眼前的始作俑者笑了笑,眼眸沉靜且篤定,“相反,我從未這樣想過。一切離開我的,我當作看清了他們的真面目,淘漉了虛情假意,剩下的便都是真情真心。一切使我痛苦的分別,我雖難以接受,卻還能為了他們再度站起來。”她頓了頓,語氣輕快地與她道,“就像今日,能見你這樣的狼狽,親眼看你生不如死,看祁家大廈傾塌,便是我要的。”
祁桑看著面前仍是珠光寶氣鳳儀萬千的女子,咧開嘴無聲的笑,眼淚再度洶湧,她啞聲問她,“你恨我麼。”
鍾離爾這次並未猶豫,坦然笑道,“恨過。”
祁桑點點頭,冷靜敘述了她們都心知肚明的事實,“你不愛他了,可真好啊……”她語氣悲涼,合上眼,淚珠便斷線一般,砸到她的錦被上,豔麗的玫色,她卻一生都不得用紅,“不愛一個人,便不會被他傷害,你已經解脫了。”
鍾離爾看著她,百感交集,緩緩出了一口氣,“你我二人的名字,卻恰好是一首詩。”
她的聲音響在殿內,朱唇開合,念盡了眼前人的一生,“桑之未落,其葉沃若。于嗟鳩兮,無食桑葚!于嗟女兮,無與士耽!士之耽兮,猶可說也。女之耽兮,不可說也!”
女子通紅的雙眼睜開,看著她搖頭,自嘲地道出下一句,“桑之落矣,其黃而隕。”低低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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