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喊殺聲在叮叮噹噹的兵刃交擊聲、戰馬相撞聲中此起彼伏。火把摔在地上,對映出血泊中年輕的面龐,死不瞑目。
原本勢不可擋的曹軍洪流被這二百餘騎阻擋,氣勢為之一滯,再不復方才的流暢。然而劉琮和親衛們,卻也因此被重重包圍。火光中幾乎難以辨別敵我,當此時唯有奮力拼殺,才有一線生機。
淯水對岸,夏侯惇端坐於戰馬之上,面露凝重之色,向身邊一員小將問道:“你可聽的真切?那人確實名叫劉琮?”
小將低頭應道:“正是此人。”他便是被張繡在陣上俘虜,後來因防守鬆懈趁機逃脫的曹將。
夏侯惇點了點頭,向對岸望去,眯著右眼道:“想不到竟會是他。”
關於此人,夏侯惇也是最近才知道其大名,此次南下攻宛,有一大半的原因也是因劉琮而起。在夏侯惇看來,劉琮應該只是名義上的太守,具體事務自然有屬官去做,卻沒想到他會親自披掛上陣,而且還如此勇猛,頭一次交手便殺了大將史渙。
本來對此次夜襲劫營,夏侯惇也是把握十足,想著張繡白天剛勝了一場,肯定會放鬆警惕,說不定還會大肆慶祝。可現在看來,又被劉琮攪了好事。
“哼,年紀輕輕,倒有幾分膽色才幹。”夏侯惇丟下一句評語,斷喝道:“傳令!全力突營,勿與其糾纏!”
這倒不是夏侯惇對劉琮起了愛才之心,惺惺相惜,而是他身為全軍先鋒主將,必須著眼全域性,考慮大勢。只要將張繡營寨攻破,區區劉琮又何足道哉?
如果此時他下令全力絞殺劉琮這一隊人馬,恐怕不消半個時辰,劉琮和他的親衛們就將粉身碎骨,一個也別想跑。
饒是如此,劉琮這會兒也感到非常吃力,畢竟對方人數太多,自己身邊的親衛卻是越戰越少,而且不少人已經傷痕累累,在馬上搖搖欲墜,眼看就要支撐不住了。
大隊曹軍騎兵掠過這支小小的隊伍,向張繡營寨撲殺而去,而此時營寨中已經有不少人反應過來,在各部將領的率領下,憑藉著簡陋寨牆頑強抵抗。
劫營的突襲變成了強攻,夏侯惇惱怒非常,卻壓抑著自己燥怒的情緒,冷靜的觀察著對岸的形勢。這種時候,他反而不能過多的發號施令,只能寄希望於臨戰的將領們攻破對方的營寨,那時候他才能下令全軍壓上,一戰而定。
然而劉琮那一小隊人馬,卻給攻擊營寨的曹軍帶來了很大的麻煩。
夏侯惇也很快發現,劉琮這傢伙就是屬狼的,趁你不注意,撲過來惡狠狠的撕扯下一大塊血肉,等你要合圍起來聚而殲之,他卻帶著部下突然遠遁,消失在黑暗之中。下一次出現的時候,又是如此,幾個回合下來,原本嚴密的陣型都被他扯動的鬆散起來。
這樣下去可不成!夏侯惇咬牙思忖片刻,將原本留著追擊潰兵的最後一支騎兵也派出渡河,目標只有一個,那就是劉琮這支隊伍。
被火光映照的如同白晝的營寨中,張繡只穿著中衣,手握長槍勒馬急的團團轉。他在夢中被驚醒之後,很快就反應過來,待安頓好營內防禦,才得知劉琮率部衝出營寨阻擋曹軍,為自己贏得了寶貴的時間。
此時他心中既悔且愧,恨不能立即殺出營寨將劉琮接應回來,卻被部下胡車兒死死扯住韁繩。
胡車兒大聲勸道:“主公且慢!劉公子在外拼殺,還不是為了咱們能守住營寨?若是被曹軍攻破了營,我等都將死無葬身之地!便是將公子接回營寨,又有何用?”
另外兩個將領也力勸不止,張繡披頭散髮,大喊道:“師弟捨生忘死,我如何能眼睜睜的看著?爾等在寨中死守便是,快放我出寨!”
胡車兒見阻攔不住,只得點起張繡的親衛,自己也翻身上馬道:“罷了,就隨將軍衝殺便是!”
當他們衝出營寨,就見曹軍已將劉琮等人團團圍住,而劉琮身邊只有數十人尚在苦苦支撐。其他人則散做幾處,都自顧不暇,無法相助。
張繡見狀,勢如瘋虎,縱馬便衝殺過去,槍下幾無一合之敵。胡車兒率領另一隊騎兵分兵救援,頓時將曹軍的包圍圈衝亂了陣腳。
一時間只見火光中血肉橫飛,戰馬哀鳴撲倒,雙方將士前赴後繼,死戰不退。
亂軍之中劉琮見張繡來接應自己,心中一暖,頓覺渾身又有了力氣,手中長槍橫撥豎擋,終於殺到張繡身前。
然而兩支人馬方一會合,又被曹軍鐵騎團團圍住,張繡殺得性起,擦了把臉上的血跡大吼一聲:“擋我者死!”躍馬當先,向密集人群中衝去。劉琮咬緊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