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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琮得知後,讓他在前面帶路,直奔淯水前線。
一路上逃難的百姓扶老攜幼,揹著包袱提著罈罈罐罐,往城內躲避兵災。看他們麻木的臉色,想來已經習以為常了,有些孩子更是嬉鬧著,被大人呵斥之後才乖乖的跟在家人身邊,好奇的瞪大了雙眼看著劉琮騎馬而過,清澈的眸子裡,有好奇,有疑惑,還有濃濃的羨慕。
越臨近淯水,劉琮的心情反倒越發平靜。這種平靜並不完全來自於自信,說實話他現在也沒有必勝的把握,只是因為提前知道這一切都將發生,已經考慮過太多次,所以現在壓根激動不起來。
曹操親自率領十五萬大軍來攻,如果探子沒看錯旗號的話,先鋒應是夏侯惇,再加上一連串如雷貫耳的名字,劉琮該激動的早已經激動過了。
至於害怕?肯定是有的,但劉琮知道,所謂的十五萬大軍,其中肯定有不少水分,而且就算是實打實的十五萬人,也不可能一次全都聚集到淯水河邊,只能陸陸續續分兵趕到。
己方這邊張繡的軍隊經過半年休整擴編,人數已有八千餘,加上自己的五千精兵,還有南陽郡中鄧義等人的郡兵,若是使用得當,未嘗不可一戰。
然而當劉琮率領部曲趕到淯水河邊與張繡會合之後,才發現自己低估了曹軍。
淯水本來河面寬闊,卻因冬季的緣故變窄了許多,而且水勢緩慢,正利於曹軍渡河。
河對岸旌旗招展,旗上“夏侯”二字隨風飄揚,遠遠望去,數千人馬一字排開,沿著河岸與張繡軍相持。
和對岸旗號高舉,甲冑鮮明刀槍如林的煊赫威勢相比,張繡這邊的軍容就有些不夠看了。
即便是張繡,臉色也有些難看。不過現在斷無後退的可能,他知道只要自己一退,全軍就會跟著逃跑,不用對方過河,自己這邊就得潰散。
兩岸各有數千人馬,卻並不喧鬧。氣氛肅殺到了極點,唯有在風中獵獵飄揚的旗幟,發出令人心悸的聲響。
曹軍是在晌午之後開始渡河的。
渡河之前,身穿皮甲的弓箭手從佇列中走到前方,彎弓搭箭向對岸拋射。張繡不甘示弱,下令己方弓箭手還擊,和訓練有素的曹軍相比,張繡手下的弓箭手顯然略輸一籌。
雙方飛蝗般的箭雨在空中擦身而過,卻並沒有帶來多大的損傷,就在這個時候,曹軍大隊人馬動了。
當先的是身披重甲的騎兵,淺淺的河水被踏出無數水花,在冬日慘淡的陽光下,濺起老高,打溼了騎兵的甲冑,洗亮了冰冷的長矛。隨著越來越多的騎兵驅動戰馬,衝入河中,整個淯水都彷彿為之一滯!
張繡的神情越發嚴肅,他不斷下令,調集人馬往各處阻擊,然而曹軍的先鋒重騎勢不可擋,哪怕身上掛著數根羽箭,也拼死向岸上衝鋒。
河對岸的曹軍弓箭手更是發瘋一般向張繡人馬拋射箭雨,壓制著張繡派出的反擊力量。
很快,便有數百曹軍騎兵衝到河岸之上,為首一員猛將手持長矛左衝右突,當面無人能敵,片刻就殺得渾身沾滿鮮血,曹軍士氣為之高漲。張繡望見心中火氣,正要縱馬上前,卻見一隊人馬斜刺裡衝出,如閃電般殺入這群騎兵之中,最前面的那人長槍突刺,電光火石間,就見那員曹軍猛將被刺中前胸,倒摔下馬。
這下變故突生,原本衝到岸上的曹軍騎兵都被這雷霆一擊震懾的目瞪口呆,不敢置信方才所見的這一幕。
突襲得手劉琮卻壓根沒時間多想,長槍一抖,將身側的曹兵刺下戰馬,雙腿用力一夾馬腹,大聲喊道:“將他們趕下河去!”
第二十四章 夜漏無聲枕戈眠
粘稠的鮮血飛濺在厚重的鎧甲上,刺鼻的血腥味令人窒息。耳邊除了慘叫聲,刀槍相擊聲,戰馬的嘶鳴,就只有自己粗重的喘息聲。這個時候人的五感竟然比平時敏銳許多,而反應也是如此。置身於生死邊緣,徹底激發出劉琮的潛能,他側身躲過一支箭羽,長槍冷酷無情地將面前的敵人掃落下馬,戰馬踏足在那人的身上,沉悶中傳出“咔嚓”一聲脆響……
身邊的親衛發了瘋似的替他抵擋著周圍的進攻,有人臉上中箭卻渾然不覺,有人身中數槍任然奮力向前。緊緊跟隨在劉琮身後的旗手雙手持著旗杆,黑色的“劉”字在河風中卷拂飄動,指引著親衛們跟隨的方向。
又是一陣密集的箭雨,從天空中呼嘯而來,箭頭帶著令人心悸的寒光如同流星般,向劉琮這邊墜落。
頃刻間,便有數人中箭落馬,戰馬身上也橫七豎八的插滿了箭矢,倒伏在地的戰馬一時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