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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醉開啟小廝前來檢視傷口的手,“去去去,一邊去。本少爺這不過是……不過是和人玩鬧時被門檻絆了一跤,磕在石階上了,又不是什麼大事!不必同我爹孃說的!”
小廝才不信他的話,哪有人摔跤會摔成這樣,這傷痕分明是打鬥的痕跡,不過他見祁醉是鐵了心不肯說,自己也不好追問。
他端詳著祁醉的傷處,眼露憐憫,“這得多疼啊,眼角都青了,夫人看見又得心疼好一陣了。”
祁醉大笑,“什麼心疼不心疼的,又不是什麼大傷,明日就全都好了!”
小廝訕訕點頭,不再作聲。
祁醉見自己遮掩過去,暗暗心裡一鬆。
祁醉有一毛病——最愛面子。
要是被城中人包括自家府上的人知道,他被一個市井小惡霸揍了,自己這個“疊山書院老大”的臉面還往哪裡擱?所以在下學前他一再恐嚇書院裡的學生,誰也不許將自己今日捱揍的事情說出去半個字。
再者,若和家裡說了實情,依照祁父祁母心兒子的性子,定是會去找非明家鬧上一鬧的。他雖不喜非明,也巴不得讓他吃些苦頭,但說到底這件事原錯在他,是他先把暮幻招惹哭了。
回到祁府,祁醉刻意避開爹孃,說自己今日功課繁重,就不與他們一同用晚膳了。
誰知祁母一聽祁醉學業用功,不禁大喜,要知道祁醉從前回家可是從來不碰書本子的。於是對他更是關切,特意命令廚房做了許多祁醉平日愛吃的,她親自端去他房裡。
祁醉沒想母親會過來,錯愕間連臉上的傷都來不及遮掩。
接下來發生的事情果然不出他所料,祁母捧著他受傷的小臉心疼到落淚,親自替他上了藥還不夠,又命下人去熬人參補湯給他。祁醉解釋了好一陣,她才緩緩止住眼淚。
祁醉見勢頭恰到好處,連忙向祁母開口。“娘,我想學武。”
祁母愣住,“好端端的,學武作甚?你爹不是說了,學這個要受不少苦頭,又極是傷身子,還是算了罷。”
祁醉哪裡肯依,“兒子不怕苦,只是想有武功傍身罷了。倘若再發生今日被……摔倒一事,反應也能夠快些,不至於摔成這樣不是?”
“胡說,這摔跤與學武何干?你聽孃的,好好唸書罷,那學武可受罪了。”
“當然有關係!”祁醉辯駁,“我前幾日在街上瞧見一人,眼見著就要從馬上摔下來了,可他懂武,身形變幻間,穩穩當當地落了地。”
“這……”祁母低垂眉目,似有所思。
祁醉見孃親猶豫,又適時加了把火,“孃親放心,兒子不怕吃苦,只求日後能保護孃親和爹爹。再說,耿中都派人幫我打探好了,小柳巷那邊就有家武館。”
祁母在他的好說歹說下終於鬆了口,“好吧,只要你爹爹同意,娘就答應。”
祁醉大喜,說服祁父可比說服祁母要容易。如此一來,在武藝上把非明比下去的日子指日可待了,屆時,打敗了非明,暮幻也一定會對自己刮目相看的!
好吧,就算只是多看他一兩眼也行了!
“一言為定!”
*
第二日,非明比平日來的都早,踏進學堂前他特意繞路去了一趟姜老先生屋裡,回到學堂時學生們只來了一半不到。
他將書本子掃到一邊,趴在案上準備補覺。昨日到暮幻院中他吃了她最不喜歡的田七燉雞,又半哄半騙地讓她寫了他枯燥無趣的書算作業,沒想到這小丫頭寫著寫著竟睡過去了。
他心中好笑,將她從書堆裡撈起來抱上床榻後,拿了要抄的書本翻牆回了自己家。
原以為家中定有祁家人去鬧過,方念離定將狠狠訓斥他,沒想家中一點風聲也沒有,方念離半點不知道他揍了祁醉的事。
非明在案上伏了不到一會兒,就有人來敲他桌子,他不耐煩地抬起頭,原是祁醉拿了厚厚一沓宣紙張甩在他桌上。
祁醉道:“非明,這次我可沒輸你。三遍《菜根譚》,我一日就抄好了。”
非明支著頭,隨手翻了幾下那沓宣紙,嗔笑道:“不錯嘛,速度很快,字跡也不再像蚯蚓爬過了。”
祁醉揚起下巴,得意之色毫不遮掩,“那是,比武我不如你,比文可未必輸給你。”
他說完,周圍少女一陣轟笑,榕州城誰人不知祁家生了個紈絝兒子,肚子裡沒多少墨水,常常完不成先生布置的功課,對小惡霸非明說這樣的話,未免五十步笑百步了。
非明抱胸,挑挑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