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賜,或者那時的男人實在萎靡不振。總之,讀《晉書·列女傳》和《世說新語·賢媛》,你會發現那裡面的女人一點都不比男人差。
比如許允之妻。
許允之妻是衛尉(首都衛戍司令)阮共的女兒,長得奇醜無比,因此許允在新婚之夜便不肯進入洞房。後來經朋友勸說勉強走入房內,又掉頭就跑。允妻知道他這一去再也不會回來,便一把拽住許允的衣襟不放。
於是許允說:婦人四德,你有幾個?
四德,就是品德、言語、容儀、女功。
允妻答:只差一個。
接著她反問:士人的美德,夫君又有幾個?
許允答:一個不少。
允妻說:好德不好色,也有嗎?
許允這才發現此女非凡,於是夫妻情好日密。
實際上許允之妻頗有大將風度。許允擔任吏部郎(相當於中央組織部副部長)時,被人舉報以權謀私,提拔任命的都是自己的老鄉。魏明帝接到舉報,立即下令派禁衛軍將許允捉拿歸案,許允也只好去見皇帝。
全家人號啕大哭。
允妻卻鎮定自若。她對家人說:不要哭,老爺一會兒就會回來。又交待丈夫:見了皇上只能講理不能求情。
許允聽了妻子的話。他對魏明帝說:知人善任,是用人的原則。臣之所選,都是臣瞭解的人。請陛下查檢他們是否稱職。如果有不稱職的,臣甘願領罪伏法。
查檢的結果,是許允被無罪釋放。
回家時,妻子已經煲好了小米粥在等他。
不過許允終究還是捲入了李豐、夏侯玄的案子,被司馬師逮捕,最後死在流放的路上。訊息傳來時,允妻正在織布。她跟上次一樣神色不變,只是淡淡地對報信的門生說:早就知道會是這樣。她也謝絕了門生幫她藏匿兒子的好意。允妻說:孩子們不會有事的,用不著藏起來。
實際上她的兒子並非沒有危險,司馬師也果然派了鍾會前來檢視。司馬師的指令很明確:如果許允之子的德才與父親相近,那就必須斬草除根。
覆巢之下,焉有完卵!
許允之妻卻從容應對。她交代兩個兒子:既不用擔驚受怕,也不用耍小聰明,老老實實有問有答就好。哭是要哭的,但不要太悲哀,還可以多少問點朝廷的事。
兒子果然平安無事。
這就是大智慧了。這種大智慧,許多女人都有。只不過在男權社會,她們沒有用武之地,只能在動亂之時幫自己的家人站穩腳跟,渡過難關。
比如辛憲英。
憲英是曹魏重臣辛毗(讀如皮)的女兒。司馬懿發動政變時,她的弟弟辛敞是大將軍曹爽的參軍。當時,司馬懿關閉了洛陽城門,曹爽和皇帝在城外。曹爽的部下決定闖關出城救援,要辛敞也一起去。
辛敞拿不定主意,去問姐姐。
憲英說:曹爽必死無疑。
辛敞說:那我就不該出城了吧?
憲英卻說:怎麼能不去?職守是人之大義,悲憫是人之常情。受人之託,忠人之事。你是大將軍的屬下,當然要去救援,這只不過是盡職盡責隨大流罷了。
於是辛敞出城,曹爽也果然被殺。事後,辛敞不無感慨地說:幸虧向姐姐請教,差點成為不義小人。
這樣的女人,哪一點輸給男人?
還有嚴憲。
嚴憲是杜有道的妻子,十八歲守寡,一手拉扯大一兒一女。後來,她把女兒嫁給了一個名叫傅玄的人。這事讓族人大惑不解,議論紛紛。因為當時曹爽氣焰正旺,司馬懿則裝病在家,而曹爽的黨羽何晏又是傅玄的死對頭。傅玄受何晏壓迫,幾乎沒人敢跟他通婚。
族人說:何晏要滅傅玄,那是排山壓卵以湯澆雪。
嚴憲卻說:你們都是知其一不知其二。何晏多行不義必自斃,司馬太傅(司馬懿)則不過“獸睡”而已。卵破雪融的,當然自有人在,但絕不會是傅玄。
結果不出所料,何晏被司馬懿殺掉,傅玄則在六十二歲那年壽終正寢。順便說一句,傅玄不比尋常。他是西晉哲學家和文學家,著有《傅子》等書,《晉書》有傳。
嚴憲的見識,豈非在眾人之上?
至少,遠遠超過曹爽之流。那幫人都認為司馬懿已經行將就木,只有她看出是猛獸裝睡。
這簡直堪稱女政治家。
不過最具政治家素質和風範的,也許當數曹操的第二任正妻卞夫人。卞夫人原本出身倡門(藝人家庭),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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