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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衡從未見過老百姓如此誠心的叩拜,每個人眼中都含著淚水。那一句苦了你們了,道盡了他們這些年的心酸,還有什麼樣的語言比這更實在的呢。
爛泥一般的張青賢在聽到斬首的訊息之後不由叫喊道:“王爺怎可食言,方才不是應了罪臣不死的?”
如果不是想留下一條命,他怎麼會將銀子的位置說出來?
蘇月錦無辜看他:“我說過嗎?”
他只是說,想看看他的銀子夠不夠養活大家。
僅此而已。
作者有話要說: 生病了,嗚嗚,剛剛修改了下錯別字,發現眼睛發花真的寫錯好多哦。
☆、第二十九章畫眉之趣
張青賢被斬首了,行刑當日不少百姓都拿著爛菜葉來送他最後一程。
沈衡站在不遠處遠遠的看著,覺得人這一輩子,即便不能讓所有人都拱手稱讚,卻也萬萬做不得這千夫所指的罪人。
一朝身死,遺留在後世的醜陋名聲卻是要由子孫們來揹負,那搜刮而來的幾年安逸又能值得上什麼呢。
張青賢新納的小妾哭的快要斷氣了,卻並非因著他的離世,而是心痛於自己過往的榮華即將隨著那顆頭顱的墜地而回歸到原點。
總有人,將浮華看的比良心還要重要。
她搖著頭嘆息:“好歹正房哭的時候還加了兩聲‘殺千刀的張青賢’呢,她哭時卻是張口閉口都是銀子。可見臨死的時候,還是‘糟糠’比‘美妾’更靠譜些。”
“你倒是什麼事情都能琢磨出些門道來。”耳邊突然傳來一聲輕笑。
她回頭,入眼便是一張俊秀的容顏,是顧小侯爺。
沈衡看著他身上的錦袍。
墨色蜀錦勾紅色暗紋的花邊,再配上那一雙石青雲紋短靴,斂去了份風流,倒襯得他更為英氣了。
“看熱鬧怎地不叫上我?”他走近,語氣裡帶著埋怨。
自從回來以後,這還是他們第一次碰面,雖說隔了這些時日,但沈衡依舊覺出幾分親切來。
事實上,她回來之後,看許多人都感覺是親切的。“與世隔絕”了半個月的孩子,看見熟面孔總是欣喜的。
略微斟酌了一下,她回道。
“一人來看,那是湊巧或好奇。若是拉幫結夥來看,那就正經是來熱鬧的了。”言下之意,她便是這前者。不拉上顧允之,是不想‘結黨營私’。
客套話說的滿有學問,卻只是不想在她不甚好的閨譽上再加個貪看熱鬧的名聲罷了。
顧侯爺卻因著這調侃笑了起來:“我倒是沒你的覺悟高,正經是來看熱鬧的,既碰上了,便一起湊個趣吧。”
他笑的總是那般溫潤,一雙桃花眼生的漂亮張揚,偏生眉宇之間總透著一股子儒雅的書卷氣。
沈衡笑著點頭。
腦子裡卻浮現出另一個人的笑容來。
那是一張極精緻的臉,如畫的清眸,總似籠在寒潭水霧上的淡然。
分明是那樣寡淡的人,笑起來,卻生生多了幾分紈絝子弟的慵懶韻味。
而此時,紈絝子弟卻難得穿的正式,斂目凝神的高坐監斬臺上。
一身錦紫朝服,袖口和胸前的紋飾都鑲著金色的滾邊,腰間一根同色腰帶綴著十八顆大小相同的東珠,玉冠之下的那張臉少了些平日的隨性,卻是多幾分往日沒有的肅目。
也許是見慣了他輕袍緩帶的樣子,突然看見這樣的他,竟然讓她覺得有些陌生。
顧允之說“月錦一直覺得親王服的顏色用的不好,太過老氣,今日倒難為他肯穿。”
她幾乎下意識的回了句:“穿與不穿,也並非是他能選擇的。”
話剛出口便覺得失言了,訕訕的又補了一句:“我的意思是,他總這麼挑三揀四的,也是該管管他了。”
又覺得自己這話太過親暱了。
眼見著顧允之一直閃著一雙桃花眼看她,只得面如死灰的又來了一句。
“我只是覺得,王爺今日這身,確實不太好看。”
她誠認自己已經江郎才盡了。
好在顧小侯爺也沒再為難他,只是輕聲道了句:“你編瞎話的時候,眼神愛往別處撇的毛病也該改改了。”
她握拳,決定今後不光要疏遠蘇月錦,連同他的“同黨”也不要一併遠了。
張青賢頭顱落下的那一刻,相信許多城中受他欺壓多年的百姓才算真正鬆了一口氣。
一朝烏雲遮日,遮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