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府兵不能降也。”
京口酒可飲,箕可用,兵可使。
這正是當日大司馬所言。
趙器漸漸會意,東堂事後,京口駐紮了一部北徐州府兵,其領兵者正是流民帥秦滔,此支府兵招募者皆乃當初因西北戰事南下而來的勁勇流民,這些人不是父子兄弟,便是同鄉同黨,凝聚如鐵,戰場上死不旋踵,殺人如麻,絕非中樞所控軍隊可比,大司馬手中雖也有幷州鐵騎,可惜鞭長莫及,眼下事態緊迫,倘欲要勝券在握,京口府兵確是不二之選。
“你多帶幾人,務必要快,現在就去。”成去非落了對方一眼便可識別的私印,封好火漆,遞與趙器,正色道,“挑最好的馬,你快了,秦將軍方能發兵發的快。”
趙器領命而去,成去非有靜坐半晌,方起身喚來兩幹練家奴,吩咐道:“你二人,蒼奴去東府將兄長請來,告訴他有要事相商;阿元你去竹巷陳肅陳巡使家中……”說著方想起鳳凰八年巡行已始,陳肅奉命正是往丹陽郡底下各縣去的,遂改口道,“阿元你帶兩人去丹陽府見石子先,讓他告訴陳肅,明日馬上來公府見我,倘是我退朝晚了,就讓他等著。”
蒼奴的差事倒不難,阿元卻難免錯愕,他二人雖常跟趙器做事,一眾常往家中公府來的官吏,也算相熟,但此刻往丹陽府衙趕,要如何尋得石子先?成去非似知他疑心所在,一面給他名刺,一面道:“石子先就住在府衙後院,敲不開門,砸也得給我砸開,記住了麼?”阿元忙點頭應了,將名刺置於袖管,匆忙奔了出去。
書房內四下寂寂,月光都已黯淡,唯窗底草蟲間或發聲,成去非飲了半盞碧色殘茶,一線涼意入喉,舒緩些許燥意,他緩緩闔目揉著兩處太陽,再睜眼時,方發覺有人影竟立於門扉之間,他不由踱步走出,一看竟是琬寧,略驚訝問道:
“你怎麼還不歇息?這都什麼時辰了?”
琬寧定定望著他:“我本要睡了的,見您書房還亮著燈火,”她微一低首,“便過來看一看。”成去非知她是懷據心事,定時刻往這裡相查的,嘆氣道:“我方才不是說了,天大的事我也自會擔著,你身子剛有起色,這又是何苦?”他雖責備,卻還是上前扶住她雙肩,一笑寬她心,“並無多大的事,稍後我還有客人要見,等我見完客人,再去找你可好?”
“不,”琬寧低聲道,早已瞥到的一地碎片,仍在她余光中閃著不規整的鋒利,“既無多大事,我便要去歇息了,我如今睡眠淺,好不易睡著,不想人再有動靜。”
成去非微蹙了蹙眉,一閃而過,本有話要講,卻因心中瞭然隨即鬆手,笑道:“也好。”
他站在廊下目送她離去,眉頭方又不覺微微動了一動,過後他仍回室內,於燭光中,若有所失,又若有所得,直到家奴氣喘進門回話,方道:“快請進來。”
第276章
巡行使陳肅被丹陽尹從睡夢中撈起時; 正值四更天,惺忪嘈雜間陳肅以為遇了賊人,心下大慌登時清醒,待看清來人; 過問時辰; 不禁望著石啟苦笑道:“四更賊,五更雞,府君何時做了賊?我這裡囊匣如洗,府君要兩手空空而歸了。”石啟則充滿憂戚地看著他:“我不跟你說笑,此刻來是有正經事,大司馬要你明日速去公府一趟,”說著湊近一步,肘子搗了下陳肅; “子雍兄; 你給我句實話,你是不是哪樣差事辦砸了,大司馬半夜都要尋你問罪?”
陳肅愣怔好半晌方回神抓了石啟手臂:“何人來給府君傳的話?”石啟指了指立於身後的阿元:“是這位。”陳肅忙向阿元打探道:“敢問可是會稽出了事?”阿元搖搖頭:“出沒出事小人不知; 不過府裡來了個一身掛彩的親衛; 卻正是從會稽來的。”
“某真的招禍了!”陳肅不由長嘆一聲,連連頓足; 不迭著履便要往外奔去,石啟忙道:“子雍兄; 鞋!”陳肅面上一紅; 只得折身回來整理儀容; 石啟見狀奇道:“子雍兄,你說你一個巡行使能招多大的禍事?”陳肅全然一副了無心情的模樣,因來丹陽有段時日,同石啟十分相投,平日裡任憑石啟跟他玩笑渾話,此刻只是嘆氣搖首:“府君莫要打趣我了,倘是白日有暇,還是給某備上一口薄皮棺木等著吧!”
石啟本也知此刻大司馬尋人定是要緊事,見陳肅如此緊張意欲說笑緩他情緒,不料他鄭重說出這麼一句喪氣話,遂復又正經勸道:“子雍兄嚴重了,眼下還不知道會稽到底出了什麼事,即便真有事,你也不過是個失察的罪名,真正要擔責的是自然是會稽的一眾長官,放心,你絕不至罪不勝誅的田地,大司馬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