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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她一人在,大丫鬟巧衣和小丫頭們何時不見的,竟未留意,眼前送東西的婢女伶俐,口中自有一番吉祥討巧的言辭,完了仍立在那裡問閒話。
琬寧忽想起平日裡情形,巧衣都是會拿賞錢的,驀然明白這層意思,卻無比尷尬起來,好在一眼瞧見那幾案上奩盒,暗自鬆一口氣,疾步走了過去。
滿懷希望開啟,竟空無一物,琬寧覺得身子立馬又涼了下去。
怎麼會這樣呢?她腦中有一瞬的空白,呆呆望著空盒,身後忽響起熟悉的聲音,是巧衣!
她從未像此刻般盼著巧衣在自己身邊,免去這份難堪,便漲紅著臉回首朝巧衣羞澀一笑,投去信任的目光。果真,巧衣利索掏了賞錢,那婢女喜笑顏開而去。
巧衣若無其事把新採的花插上,說道:“在門口見了芳寒,公主讓姑娘過去呢!”
她感激衝巧衣一笑,步子罕有的輕快。巧衣不禁跟了兩步,倚門看那一抹身影出了庭院,一縷心酸幽幽堵在胸口,最終化作半聲嘆息。
去了南潯殿,原是公主新賞一柄青竹扇,清秀可人,輕輕一搖,涼風有習。翠生生的模樣,看得人心也清爽了。
出來時,她拿著這扇子,聽著耳畔的蟲鳥交鳴聲,彷彿是在自己家中。空氣溫熱,草叢和泥土的味道翻騰上來,她貪婪地深吸幾口氣,眼前草木,也能得一春一夏的榮華,她竟也比不上,凝神看了半晌,視線又模糊起來。
林子裡忽傳來琴聲,她不由駐足,很快,琴聲驟停,有人擊節而歌。
驅車上東門,遙望郭北墓。白楊何蕭蕭,松柏夾廣路。下有陳死人,杳杳即長暮。潛寐黃泉下,千載永不寤。浩浩陰陽移,年命如朝露。人生忽如寄,壽無金石固。萬歲更相送,賢聖莫能度。服食求神仙,多為藥所誤。不如飲美酒,被服紈與素。
歌聲漸低,最後幾句依稀不可辨,琬寧默默在心底續上,把它吟誦完。那邊林中人已起身,悉悉索索往這邊來,琬寧聽見聲響,警覺得很,疾步往前趕去。
“妹妹你站住,”身後是英王追了上來,懷中抱著琴。他早透過林子瞧見了她,她駐足聽他歌聲,立在那裡,彷彿一陣風便能吹散了。
琬寧聽見熟悉的聲音,一顆心登時律動失常,只得緩緩轉過身,屈身行了禮。英王還在上下打量著她,有些日子沒見到她,身量似乎高了些,可身形卻又清瘦幾分,纖纖細腰,不堪一握。
“妹妹,你為何要跑?”
他聲音冷淡,和她隱約的期待截然相反。她平日在某些場合中偶然遇到他,皆是溫存笑語,唯獨待她,似乎滿是厭惡,想到這,一顆心撞得胸口發疼。
“妹妹,我記得你是會說話的,那麼,回答我,為何要跑?”英王漫不經心再問,目光卻凝視著她。
她窘迫異常,好半天,才竭力開了口:“我聽見有人撫琴,怕被人發現……”一席話顛三倒四,她渾然不知自己在說什麼。
“那妹妹為何要偷聽我撫琴?”英王語氣又冷幾分,琬寧艱難稍稍抬首,聲若遊絲,神情嬌怯:“我不是有意偷聽,只是路過,並不知道是王爺。”
兩人在日頭底下站半晌,琬寧臉色泛紅,額間也沁了細汗,卻多半是因為緊張。英王倒是越發面白如月了,眸中掠過一絲不易覺察的嫌惡,稍縱即逝。
“妹妹可知為何選你做公主侍讀?”他陡然換了話題,琬寧小心翼翼搖首,心底卻狂跳不止,這個問題,的確從未有人跟她解答過。
第7章
“你真的不知道?”英王居高臨下,反詰的口氣中有淡淡的嘲諷。
琬寧咬了咬唇,不知他為何忽然提及這個。卻又分明盼望著他能說清楚,一解自己心中疑團。
“妹妹想知道麼?”英王側睨著她,語氣忽多了幾分狎暱,琬寧迅速抬望他一眼,他不覺靠上前來,眼睛裡蘊著迷迷濛濛的光:
“我可以告訴妹妹,不過,妹妹要用東西來交換。”
琬寧下意識往後退了退,無措望著他:“我身無長物……”
英王步步緊逼,依舊欺身而行,目光緊緊鎖著她:“妹妹錯了,妹妹不是還有自己麼?”
她沒料到他會說出這麼一句,迎上這雙似笑非笑的眼睛,他彷彿是志在必得。巨大的羞恥感如潮襲來,琬寧腦中轟然作響,不覺間眼淚凝結在眉睫處,顫顫欲墜。
英王正欲開口,那邊林子那邊的小徑上漸有交談歡笑聲傳來,他透過枝葉瞧了瞧,是烏衣巷顧周兩家的姑娘,另有幾位其他世家的女孩子,想必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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