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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我遷去燕喜堂吧……”
小宮女聽了她的話,心下多有輕視,但蕊兒都這般示弱了,又一口一個“姐姐”,反倒叫她不好意思起來,於是想了想,便道:“那我去與嬤嬤說說,姑娘是主子,怎敢當姑娘一聲‘姐姐’?”
蕊兒面色動容,她攀住小宮女的手腕,低聲道:“自是當得的,姐姐入宮幾何,我方才入宮幾何?又哪裡分什麼主子下人呢?我也就只是個鄉下丫頭罷了。”
聽她言辭懇切,儼然一副掏心掏肺的模樣,小宮女倒也放軟了語氣,道:“蕊兒姑娘好些歇息吧,我先去了。”
蕊兒點頭,目送她離去。
待到小宮女走遠,蕊兒方才狠狠鬆了口氣。她知道,芳草已經不可能回來了,也許是發配到別處去了,也許是已經死了,更慘的也許是她還仍在受折磨,求生不能、求死不得……不管是哪樣的結果,蕊兒都不敢往下想。
她仔細想了想,芳草落罪,一是因那日推搡欺負了楊么兒,二恐怕是她忘了這是什麼地方,竟在天子居所鬧出這樣的麻煩來,豈不是藐視了皇權?
所以她便迫不及待想著要搬離這兒了。
能接近皇上固然好。那樣天下第一尊貴的人,又生得極其俊美,誰不想親近討好他呢?可那也得有命才行!
在涵春室待得越久,觸怒皇上的時候也就越多。蕊兒不比芳草自滿,她心中清楚,她的那些手段擱在這個地方,撓癢癢的力道都沒有。這宮裡的規矩森嚴,說不準她什麼時候便違了規矩。
倒不如以退為進,搬去和楊么兒一塊兒住。這個傻兒,傻歸傻,但她既然能得皇上另眼相看,想必有她的本事在。不說旁的,學習一二都是好的。待做好了萬全的準備,再去獻殷勤不也來得及?
至少……至少住在楊么兒的身邊,命是能保住的。
想到這裡,蕊兒的身子抖了抖。
她忙拽了拽被子,蓋住發寒的身體,面色蒼白地閉上了眼歇息。她病是真病了,只是她昨日故意碰了冷水,入夜又踢了被子,方才有這一病……
劉嬤嬤聽了小宮女來報的話,認真思慮一番。
“楊姑娘一人住在燕喜堂,平日裡難免覺得無趣,若有人陪伴倒也是好事。但也不好叫她將病氣過給了楊姑娘,你等陪著收拾了包袱,暫且安置在燕喜堂的梢間,待病癒再與楊姑娘走動。”
小宮女應了聲,忙去回蕊兒了。
蕊兒得了話,到底是鬆了口氣,趕緊收拾了東西,便往燕喜堂搬了過去。她來時本也沒什麼東西,衣裳也就三兩件,首飾更不消提,只有那麼些簡單式樣。唯一貴重的,便是那日太后賞的珍珠了。
她將珍珠深深埋在包袱裡,莫說是簪在頭上,繡在衣間了,她連取出來都不敢,生怕叫人誤會了去。
……
楊么兒舒坦睡了一覺起身,搬了個小凳子坐在門口,仰頭望著天光。
太陽剛出來不久,日光正暖和又不刺眼,曬著舒服極了。幾個宮女便在後頭給她梳頭,一個說這樣梳好,一個說那樣梳才漂亮。楊么兒也不計較這些,她將自己的頭髮交給別人便全然不顧了,只管著抬頭去瞧那有趣的景緻。
蕊兒進到燕喜堂內,見到的便是這樣一幕。
她心中有下有著說不出的微妙、彆扭。
不過她家窮時,連將她賣進李家都捨得,如今讓她去討好一個傻子,倒也沒什麼不能忍受。
蕊兒便揚起了笑容,緩步朝楊么兒的方向走去。
只是還不等她走近,便有兩個宮女一左一右扶住她的手,道:“姑娘先去住處瞧瞧吧。”
蕊兒皺起眉,遲疑道:“若是不同楊姑娘見禮,豈不是無禮了些?”
宮女笑道:“姑娘病著呢,等病好了再去見禮,豈不更好?”
蕊兒這才明白過來,見不見禮不重要,倒是決不能讓她將病氣染給楊么兒的。
從前楊么兒是岷澤縣十里八香的笑話,如今卻已是越過他們的貴人了,她和芳草的性命為輕,楊么兒的性命才為重呢。
一時間,蕊兒心下更覺複雜,旁的話一句也說不出來了,只好點點頭,悶聲跟著宮女去認門。
蕊兒搬進燕喜堂,楊么兒是全然沒注意的,於她來說,大抵也就和一隻螞蟻從眼前爬過了沒什麼區別。
反倒是宮人們面面相覷,私底下嘀咕,這蕊兒姑娘怎麼也搬來了?
春紗是最先沉不住氣的,她放下了梳子,旁敲側擊地問:“姑娘這些日子,去涵春室都做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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