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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挽月與腹中胎兒尚未脫險,楚凌昭在瀲辰殿,京兆尹便把蘇梨也帶到瀲辰殿。
殿裡的宮人忙瘋了,不停地從屋裡端出一盆又一盆的血水,楚凌昭已經發過一通火,地上倒著兩具屍體,血流了滿地,與味道濃郁的苦澀藥味混合,攪得人胃裡一陣翻湧。
京兆尹不敢進屋,帶著蘇梨在殿門外跪下:“老臣拜見陛下!”
“民女拜見陛下!”
蘇梨跟著叩拜,楚凌昭抬手讓京兆尹起來,並未提到蘇梨,蘇梨便一直跪著。
診治的過程很漫長,從午時暖陽爛漫一直到夜裡星河滿天,所有人都安安靜靜的忙著,沒有一個人說話。
蘇梨的膝蓋早就跪得沒了知覺,這情形有點像小時候。
每次三人一起出府去玩,蘇挽月若是不慎染了風寒,夜裡咳嗽得睡不著,趙氏便會讓蘇梨和蘇喚月到院子裡跪著,說她們沒有照顧好蘇挽月。
那時一跪便是好幾個時辰,跪完以後,走路肯定是不成了,只能讓綠袖和核兒把她們揹回去,回去以後要上好幾天的藥才能下床走路。
蘇梨還偷偷做了護膝趙氏幾回,後來被蘇挽月告發,趙氏還把蘇梨狠揍了一頓。
想起那些陳年舊事,蘇梨跪著倒也不覺得無趣,只是她傷勢尚未痊癒,跪了許久,再吹了點夜風,便控制不住的咳嗽起來。
偌大的瀲辰殿,只有她一個人咳嗽不止的聲音,突兀、刺耳又十分不敬。
所有人繃得死死的神經都隨著她每一次的咳嗽而起伏著,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繃斷。
若是孩子沒有保住,亦或者貴妃也因為此事香消玉殞,整個瀲辰殿的人恐怕都要跟著陪葬。
這些人不想死,蘇梨更不想死。
她還有很多事沒做,怎麼能就這樣不明不白的死掉?
一直耗到三更天,蘇挽月的情況總算穩定下來,楚凌昭從瀲辰殿出來,掀眸瞧了蘇梨一眼:“跪明白了?”
“迴避下,民女一直活得很明白。”
蘇梨回答,嗓子是煙熏火燎過的嘶啞,頗有些難聽,楚凌昭見她穿著一身披風遮了大大半張臉,走到她面前蹲下,抬手將帽子輕輕往後一拉,臉上那小片燒傷的疤痕立時便露了出來,在搖曳的燭火映襯下很是駭人。
“啊!”
有宮人路過不小心瞧見,被嚇得小小的驚撥出聲,楚凌昭偏頭冷冷的掃了那宮人一眼。
宮人連忙捂住嘴,跪在地上瑟瑟發抖:“陛下恕罪!陛下恕罪!”
楚凌昭抿唇沒說話,立時有侍衛上前把那宮人拖走,楚凌昭復又把帽子給蘇梨蓋上,負手起身:“京兆尹,隨朕到御書房!”
“是!”
京兆尹應著聲,讓人把蘇梨架起來。
膝蓋早沒了知覺,人懸空以後,腿一拉伸便刺骨的痛,蘇梨咬牙悶哼了一聲。
那聲音很小,沒人聽見,即便聽見了也沒人敢理會,畢竟蘇梨現在是涉嫌謀害皇嗣。
一路到了御書房,蘇梨又被押著跪下,臉疼得沒了血色。
“陛下,老臣……”
京兆尹剛要開口說話,內務總管張德跑進來,為難的開口:“陛下,逍遙侯從下午便一直在偏殿等著,這會兒也沒歇下,您看……”
“讓他等著!”
楚凌昭命令,聲音沉沉,不怒自威,張德連忙退下。
“愛卿方才想說什麼?”
楚凌昭問,京兆尹立刻接回方才的思緒回答:“陛下,娘娘宮中的字畫已拿去太醫院檢驗,確定是墨裡摻了紫織,畫像掛在娘娘宮裡,與娘娘日夜相對,才會導致娘娘體內淤積毒素。”
“如此說來,這紫織便是罪魁禍首?”
“並不全然,紫織雖有毒,毒性卻極慢,至少要七八個月才會爆發,娘娘今日爆發,是因為誤食了與紫織相剋的烏什,烏什原是滋補之物,一旦與紫織混合,其效果卻與麝香無異,娘娘與腹中皇嗣今日的情況才會如此兇險!”
蘇梨不知道紫織是什麼東西,卻知道麝香,這對懷有身孕的人有極大的傷害。
若這毒真的像京兆尹說的那樣兇險,蘇挽月和那腹中的孩子也算是在鬼門關走了一圈。
“這紫織從何而來可有查清?”
“回陛下,紫織來自城南一處小藥鋪,藥鋪是一對父子所開,下午捉拿途中,父子二人說了一些胡話,似與蘇三小姐有關係,臣不敢妄下定論,便將蘇小姐也一起帶到了御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