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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赴宴,你素來無狀,萬莫仗著平素的性子衝撞貴人,懂嗎?”
楚劉氏口裡的貴人除了蘇挽月,自然不會有別人。
楚懷安這幾日一直陪著楚劉氏,就是不想讓她聽到有關此事的風聲擔心,卻還是沒能防住。
“孃親放心,我自有分寸。”
楚懷安安慰,可他現在說的話對楚劉氏來說和放屁差不多,只怪她知道得太晚,不能提前尋了由頭把人關屋裡不去赴宴。
胸腔一片焦灼,瞧楚懷安今日這一身盛裝打扮便知此行是攔不住他,楚劉氏只能放手,目光在蘇梨和思竹之間來回梭巡:“今日赴宴,你們要伺奉好侯爺,若他出了什麼閃失,我要你們的命!”
楚劉氏說得嚴厲,明著是叮囑蘇梨和思竹,實則是威脅楚懷安:你要是敢不聽老孃的話,這兩個丫頭就死定了!
楚懷安向來不喜被人威脅,可這會兒時間緊急,他也不願和楚劉氏過多糾纏,只能退讓:“好,我知道了,娘請回吧!”說完麻利的鑽進馬車。
蘇梨和思竹朝楚劉氏行了禮也跟著上了馬車,車伕揚鞭,馬車緩緩駛離,楚劉氏一直站在門口看著,心頭的不安沒有絲毫減少,反而愈發擴大。
遠昭國舉國上下皆知,如今喜得龍嗣的蘇貴妃是尚書府的嫡女,是以今年尚書府老夫人的七十大壽格外熱鬧,楚懷安出門稍晚了一點,馬車剛轉過兩條街道,便被堵在了路上。
蘇梨掀開車窗簾往外看了一眼,前面的車馬擁擠得幾乎看不見頭,照這樣堵下去,能否趕在開宴前抵達都未可知。
“路被堵死了,不知何時能暢通,侯爺可要下車走過去?”
蘇梨溫聲問了一句,楚懷安煩躁的扇著扇子,擰眉不語,他今日是刻意打扮了一番的,這裡離尚書府尚遠,若是走過去,難免會失了他一開始想要給那人的驚豔,然而想看見那人的心情實在太過急切,思索良久,楚懷安也只得出一句:“走!”
說完率先撩開簾子下車,蘇梨和思竹跟著下車,然而走了沒兩步,身後突然傳來響亮的鑼聲。
“貴妃娘娘回家省親,閒雜人等迴避!”
銅鑼聲落下,一人騎著高頭大馬疾馳而來,馬上的人肩上和腰間都有銀色鎧甲,腰上配著鑲瑪瑙的大刀,兩鬢雖已染上幾縷霜絲,背脊卻仍挺得板正筆直,正是護國公陸嘯!
隔著幾輛車馬,陸嘯並未注意到楚懷安他們,拔出明晃晃的大刀高聲宣告:“貴妃娘娘的官轎一刻鐘後抵達,前方車馬一律避讓開路,若驚擾貴妃,斬立決!”
護國公陸嘯一生金戈鐵馬殺人無數,卸任後一直深居淺出,蘇挽月此次省親,卻能請得他親自護送,可見當今聖上對她寵愛至極。
一聲令下,前方的車馬立刻動了起來,隱約還夾雜著驚恐地低聲交談。
“夫人您再堅持一下,等前面的路通了,我們馬上就能去醫館了!”
那女子的聲音帶著哭腔,蘇梨隱隱覺得有些耳熟,還未記起是誰,又聽見一個男人滿不在意的聲音:“每個月都要痛這麼幾天,裝什麼裝,貴妃娘娘的官轎馬上就要打這兒過了,誰都不許亂動!”
男人說完,原本說話的人沒了聲音,前面馬車太多,蘇梨一時也分不出這聲音是從哪一輛馬車上傳出來的,只能依據對話猜測是哪家紈絝子弟不珍視自己娶的正妻,把人家來了小日子腹痛當作是無病呻吟。
世間這等沒心沒肺的男子比比皆是,蘇梨在心底替那不知名的夫人嘆惋了一番,便收回注意力,回神剛好聽見思竹提議:“侯爺,前面有個茶樓,可要去那裡稍坐片刻,等貴妃娘娘的官轎過了再走?”
“她要從這裡過?”
楚懷安根本沒聽見思竹的話,兩眼放光掩不住激動,甚至連‘貴妃娘娘’的品階都忘了稱呼,思竹愣了下,卻還是認真回答:“是的,侯爺,貴妃娘娘的官轎馬上就要路過這裡了,我們……”
“就在這裡!”
楚懷安打斷思竹,堅定地說。
思竹沒明白他的意思,蘇梨卻很清楚,今日他如此精心打扮一番前來赴宴,為的不過是見蘇挽月一面,可入了尚書府,眾目睽睽之下,普通男賓與作客的女眷都難以見面,更不要提見堂堂貴妃娘娘了!
也許是命中註定,他剛下了馬車,而那人的官轎很快就要從這裡路過,他們之間,只隔著一面轎簾,這麼近又這麼輕易的可以讓他見她一面。
“可……”思竹還要勸解,蘇梨適時拉住思竹:“侯爺自有考量,我們聽他吩咐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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