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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當春茵與寧香尋來的時候,東珠手捧薺菜朝她們笑容嫣然:“來得正好,多采一些,回去好做薺菜餑餑給她們嚐嚐鮮。”
春茵跑得上氣不接下氣,瞪大眼睛瞧著東珠:“娘娘真是太奇怪了,若想吃餑餑,只要吩咐一聲,御膳房裡什麼新鮮美味的餡料沒有,還用親自來摘這個?”
未等東珠回答,寧香搶著說了:“春茵姐姐不知道,上巳節吃薺菜,不僅可以祛病祈福有好兆頭,還能夫妻和美早生貴子呢!”
春茵瞪大眼睛:“這可是真的?我還是頭一回聽說呢!”
寧香點點頭:“真的,真的,昨兒娘娘教我念詩的時候,告訴我的!”
春茵立即跑過去:“那咱們趕緊多摘些,好讓娘娘和皇上和和美美,早生貴子!”
寧香也連連點頭,兩人一起動手,很快各自採了一大捧。
東珠啞然,呆立在水邊,有些愣神。
冷不防,卻被一人牢牢抱在懷裡。
隔著錦衣華服一陣陣傳來曖昧的體香,熟悉的氣息早已將他的身份洩露。此時的他,孩子氣地用手臂牢牢圈住東珠,柔聲低語帶著幾分調侃:“我今兒才知道,你為何要將日子定在今天不可。三月初三,不僅是你的生辰,也是上巳節,而巳與子相通,便是尚子的意思。若我們今日合巹,必定多子多福。”
東珠微微掙扎,卻換來某人更緊的纏繞:“還躲,還想往哪裡躲?”
東珠微惱:“皇上怎麼說話不算數,說好了今兒放一日的假,由我自行打發,怎麼還跟了來!”
康熙轉過東珠的身子,龍目炯炯緊盯著東珠:“朕是允你出宮散心,可並沒說不叫人跟著!再者,誰讓你一出宮就像脫籠的鳥飛得沒影了。侍衛們都知道這昭妃娘娘是朕的心頭肉,你跑了,他們怕不好交代,便早早回了朕。朕又擔心你搞什麼花樣,才追來瞧瞧的。”
東珠推開康熙:“如今人也瞧著了,皇上便回吧!”
康熙樂了:“這叫什麼話?見你非要出來,還以來弄了什麼新鮮樂子,卻不過是來湖邊閒逛,倒不如隨朕去西山跑馬。”
東珠低垂頭,做出精神不振的樣子:“我才沒那個力氣。”
康熙被駁了面子,倒也不惱,笑嘻嘻說道:“也是,總要攢著力氣……等到晚上。”
東珠皺眉,剛要回他幾句,卻忽地被康熙拉上馬。東珠還未坐穩,天子已揮鞭催馬。一時間,馬兒騰躍,遠遠跑了出去。
馬蹄紛紛踏綠草,散出陣陣濃郁的清香,東珠微微頭暈,更有些訝然:“去哪兒?”
康熙貼在東珠耳邊:“到了就知道了!”
東珠緊挨著康熙,甚至能感覺到他的心跳,那樣有力,那樣激昂,東珠有些恍惚。如果他不是天子,只是尋常人家的少年,那這個年紀,他該多快活,一定也可以想做什麼就做什麼。可是他偏偏是天子,還是被那個女人推到皇位上、被權貴元老們牽制的傀儡。
傀儡,一想到這個詞,東珠就有些心疼。如果能夠擺脫那幕後之人的鉗制,擺脫朝中權貴的彈壓,他到底會不會成為一個好皇帝,會不會繼承先帝的遺願,實現滿漢一體的仁治?
“在想什麼呢?”康熙略微低頭,在他看來,東珠少有這樣安靜的時候。
東珠想了想:“我在想,如果你不是皇上,今兒,會是什麼樣子?”
康熙認真地想了想,突然爆發出一陣大笑。
東珠:“笑什麼?”
康熙摟緊東珠:“如果我不是皇上,那今兒,我們一定不在一起。”
東珠微微納悶:“為什麼?”
康熙笑了,老實回道:“如今我是皇上,還不能令你甘心伏首對我;若我不是皇上,恐怕你連看都懶得看我!”
東珠撲哧笑了:“這倒是說了一句實話!”
康熙哼了一聲:“沒用的!”
東珠蹙眉:“什麼?什麼沒用?”
康熙笑了,笑容燦爛又很是有些得意:“看來我們命中註定是要在一起的。所以,你就放棄吧,放棄你所謂的尊嚴和執念,甘心情願做好朕的女人!”
東珠一時無語。
年輕天子面露稚氣脫口而出的情話,任她怎樣也不能認真對待。可是,為什麼她的心在此刻那樣煎熬了起來。突然間,她便有些心疼身邊這個人。這個人雖是皇上,卻是時刻處於憂患中的兒皇帝。
之前,是自己的阿瑪和義父,是那些元老滿臣勳貴時時刻刻以挑剔的目光審視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