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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珠越發委屈:“誰知道你這酒裡放了什麼。如今我身上是又疼又癢,難受死了!”
康熙聽了越發茫然:“這酒裡,我什麼都沒放,我能放什麼?再說,我不也喝了!這不好好的。你快聽話,讓朕看看,這到底是怎麼了?”
東珠蒙著臉,就是不讓動。
康熙用力掀開被子,東珠的外衣才剛早已被褪下,如今身上只著了一件輕薄的褻衣。康熙藉著燭光一看,只見東珠臉上、胸口處和手臂上已出了不少紅疹。
康熙大驚:“這可怎麼好,才剛一會兒就起了一大片疹子,這得趕緊叫太醫看看。要不,要不,咱們這就回宮!”
東珠扯過被子重新蓋好,面色紅潤如霞:“這個時辰回宮再宣太醫,必鬧得人盡皆知,你不嫌丟人我還要臉。你不要管我,自己去找地方安置,我且睡上一覺,興許明天一早,就能好些。”
康熙披衣起身,朝外走去:“這叫什麼話。你如今這樣,我還怎麼能睡得著,無論如何該找個太醫來看看。”
康熙一邊走一邊朝屋外喊著:“李進朝,李進朝!”
李進朝在屋外應聲:“奴才在!”
康熙立即吩咐:“去,趕緊去太醫院,看看今兒誰當值,找個皮科功夫好的,趕緊過來侍候。”
李進朝向屋裡探了個頭,神情莫名其妙。
康熙瞪了瞪眼:“看什麼看,趕緊去啊!”
李進朝應聲,剛要退下。只見內室,昭妃從床上探起身子:“去孫院使府上請他過來瞧瞧也就是了,不必驚動旁人。”
李進朝聽聞,又偷偷抬眼看著康熙。
康熙點了點頭:“去,快去。”
李進朝趕緊退了出去。
康熙轉身重新走到內室,坐到東珠榻前:“太醫院那麼多人,偏你單單看中孫之鼎。你如今疹子發在身上,也不想想,憑他一個年輕男子,方便替你診治嗎?”
東珠略一思忖,眨了眨眼睛:“說得也是,孫院使是年輕男子,自不方便看。可那些老夫子人老眼花,若在我身上盯著看來看去,又看不出所以然,才更讓人難堪。罷了,還是不看了。”
“不看自是不行的,總要讓太醫看看才好放心!”康熙說著,又見東珠忍不住癢,總是伸手去抓臉上和身上的疹子,便立即用力緊緊握住東珠的手。
東珠驚懼:“你想幹什麼?”
康熙嘆了口氣:“你現在這樣,我還能幹什麼?不過是怕你抓破了疹子,回頭留下疤痕越發難治。想當年朕小時候出天花的時候,她怕我抓破水皰,也是這樣握著我的手,一坐就是一夜。”
東珠莫名其妙:“她?是你額娘?”
康熙搖了搖頭。
東珠神情恍然:“我知道了,是你奶孃,曹寅的額娘。”
康熙又搖了搖頭,神情有些氣苦:“你是不會猜到的。”
東珠想了想:“難不成,是太皇太后?”
康熙嘆了口氣:“任誰都不會猜到,就算聰明絕頂的你,也不會想到。在我得天花的時候,整夜看護我的,居然是她董鄂妃。”
東珠驚愕:“怎麼會是她?”
康熙神情凝重,將東珠摟在懷裡,在她耳邊低語:“就是她,董鄂氏烏雲珠。當年我還很小,不知道她為什麼這樣做。後來,我聽很多人都說,她這是腥腥作態,為得賢名做給世人看的。此時此刻,見你身上長滿紅疹將你抱在懷裡,握著你的手,小心看護你不要抓破疹子。為你做這些,我是這般心甘情願。可若不是你,換作別人,我是斷斷做不出來的。就算為了賢名,我也不會做。所以我方才明白了,若是心中沒有愛,她是做不到這點的!”
東珠深深嘆了口氣,覺得氣氛十分凝重:“愛屋及烏,她必是全心全意愛著先帝,所以才能這樣盡心照顧病中的你。”
康熙緊緊摟著東珠:“有時候我覺得很疑惑,一件事或者一個人,你原本認定的看法,會隨著時間的推移發生變化,這種變化有時會是顛覆性的。難道最初的時候,是我們看錯了?”
東珠神情沉靜,話語越發輕柔:“不是錯了,而是沒有看全。所以,皇上,日後不管是對任何人、任何事,在做最後決定的時候一定要慎重。身為皇上,掌控國家神器,一個念頭往往關乎成千上萬人的生死。所謂事緩則圓,一定不要妄下評定。”
康熙點了點頭:“我知道。”
東珠把頭靠在康熙肩頭,在這一刻,心情突然無比沉重起來。這樣一個人,在自己偷偷用草藥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