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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東珠扶起,“是否,還為你阿瑪、額娘擔心?”
東珠凝望著皇上,雙眸中閃爍著別樣的光彩,似明珠般散著溫潤的珠華,卻足以穿過一切直抵人心最柔軟的深處。
“皇上,東珠有句話一直藏在心裡,原是不敢說、不敢問的,可是今日再沒有不敢了。皇上可願坦誠以對?”
康熙的心跳得極為厲害,他甚至有些許的慌張,這一刻終於知道什麼是情殤,若是東珠對自己表白一句,即使為她拋棄一切又當如何?
“無論你問什麼,朕都會待之以誠。”這便是帝王的承諾。
東珠淡淡一笑:“歷朝歷代輔政權臣不管是否真的有僭越之行,天子為了皇權隆威必定都會除之,這本無稀奇。但東珠好奇的是,若是朝堂之上有一天真如皇上所願,真的沒有了鰲拜和遏必隆,甚至連他們的親信門士全都清除乾淨,那時,皇上又當如何?”
剎那間,康熙彷彿被雷擊到了,只覺得腦子嗡的一下,一時間竟然不能思考。是的,東珠又讓他意外了,臨別前的可貴時間,她說的不是情話,而是關乎朝政皇權的國之大事。
未等康熙想清楚,東珠緊接著又問:“當朝堂之上掃清障礙,君權再無衡制,那個時候皇上最想做的是什麼?”
康熙終於背轉過身去,他不再看她。只因為心中太過偏愛這個絕世的女子,她的思想太過卓爾不群,她行事又太過離經叛道。可是,偏這一切皆是他心底最渴望的。
終於,康熙深深吸了口氣:“三藩、河務、漕運、西北及察哈爾的安定、大清版圖滿漢諸夷華夏一統!”
東珠聽了,沉默許久之後,才又說道:“帝王心成就帝王業,皇上能有這樣的驚天偉略甚好,只是皇上可知若要實現這些,眼下最重要的是什麼?”
康熙沒有應答。
東珠微微蹙眉:“若皇上以為只有搬倒輔臣獨掌乾坤便能實現這些,那就錯了。”
康熙一愣,沒有應答。
東珠不禁輕嘆:“皇上還是心存芥蒂。罷了,東珠只想提醒皇上,棄子前一定要先想好在哪裡可以布上新子,而新子的作用是否能真正代替棄子。這些,一定要在棄子前想清楚。”
康熙猛地迴轉過頭,定定地注視著那雙如水如珠的明眸,如果說昨夜太皇太后對他說的只是略微提點,而東珠此時所說的便是直中要害給了方法。康熙不敢相信,世間竟有這樣的女子。太皇太后的睿智,是幾十年後宮風雲練就的,而她呢?明明只是十三歲的少女,難道是上天對她太過恩寵嗎?給了她世上少有的澄明與智慧?
“你說什麼?”康熙仍不敢信。
東珠微笑:“皇上現在身邊有可用之人嗎?”
康熙再一次意外。
東珠又道:“皇上知道如何去尋可用之人嗎?”
康熙未語。
東珠再問:“尋來可用之人又如何令其為皇上所用?”
康熙依然未語。
東珠眼中浸潤著坦誠與憂慮:“會己則嗟諷,異我則沮棄,各執一隅之解,欲擬萬端之變。所謂‘東向而望,不見西牆,南鄉視者,不睹北方’。”
雙目相交,是月朗風清下點到即止的神交,從淋漓的寫意潑墨到似有還無的點染,東珠帶給少年天子的震撼可想而知。
踱步走出宮正司,康熙一直在琢磨東珠最後說的那幾句話,字面的意思他似乎是明白的,暗含的道理也是漸有所悟,只是最後這句話到底是否另有玄機,一時間,他並不能完全確定。
回到乾清宮懋勤殿,康熙便在書冊中查詢起來。
“萬歲爺,該歇著了。”顧問行從旁提醒。
“去,把熊賜履給朕找來!”皇上頭也未抬。
“萬歲爺!”顧問行遲疑著,“是現在嗎?”
“罷了,找他來了也該到了臨朝聽政的時辰了。罷了,你且去侍衛處看看明珠和費揚古、索額圖他們,看是誰在當值。”
“是!”顧問行立即下去。
侍衛處的執事房就在乾清門外的東廂房,所以明珠與費揚古來得很快。
“你們來得正好,朕有兩句話不得其解,‘會己則嗟諷,異我則沮棄,各執一隅之解,欲擬萬端之變。所謂‘東向而望,不見西牆’。你們可知出處?”康熙問道。
明珠微微一怔,抬眼看了看散落在御案上的書冊,開口回道:“奴才只對‘東向而望、不見西牆’略有印象,似是《呂氏春秋》裡的一句。旁的,便不知其詳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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