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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著頭一看,不由笑了。
只見屋裡的女子頂著亂亂的髮髻穿著一身素色的衣裳,一隻手拿著不知從哪裡找來的如銀盆一般大小的大扇子呼呼扇著風,一面用筆在牆上寫著詩句。
有趣的是,那筆上並沒有蘸墨,寫在牆上的字也是淡淡的,很快便看不清了,原來她的筆只是在桌上放著的半碗茶裡吸了茶水,然後寫上去的。
“玉簪微醒醉夢,開卻兩三枝。
初睡起,曉鶯啼。倦彈棋。
芭蕉新綻,徙湖山,彩筆題詩。”
待一首幹了,她便又寫上一首。
“這詩的意思甚是好玩,只是以前沒聽過,可是你自己謅的?”常寧脫口問道。
“李世民的詩,你都沒讀過?”硬生生地脫口而出,待東珠停筆回首,兩人皆嚇了一跳。
“五爺?”東珠愣了。
“是你?真的是你?”常寧拍手笑道,“你真有趣!”
“哪裡有趣?”東珠看著常寧,略有歉意,“真對不住了,原該給五爺奉茶的,可是如今我這兒最後半盞茶都潤了筆了,沒的喝了,您且隨便坐吧。”
常寧環視室內,桌椅傢俱還算齊全,只是那椅子上的土看著倒有二寸厚。
“怎麼?嫌髒?”東珠掃了他一眼,自己倒先坐了下來。
“你,你,你?”常寧瞪大眼睛,“你原是個天仙般的人物,怎麼如今成了這樣?”
“既來之則安之。”東珠笑了笑,拿起桌上一塊剩下的糕點咬了起來,那糕點上的酥皮早已掉光,看上去也是又厚又硬,想來也是剩了些時日了。
常寧像看著怪物一樣看著東珠:“這屋裡這麼髒,你怎麼也不收拾收拾?”
東珠反問:“我為什麼要收拾?收拾了還有意思嗎?我本就是來受罪的,若是這裡打掃乾淨了,再得幾個宮人服侍,這還算待罪幽禁嗎?”
“那,那也沒必要這樣吧?”常寧看著東珠,“你看你,這頭髮也未梳,這衣服也穿得亂七八糟的,這臉似乎也沒洗乾淨呢!”
“那又如何?”東珠笑嘻嘻地看著他,“管那些做什麼?我只樂得個自在。倒覺得現在比當初在承乾宮裡還要好。”
正說著話,只見外面又來了人。
是福全尋了過來。
“五弟,你怎麼在這裡?”福全見了東珠依舊規規矩矩地行了禮。
“裕親王太多禮了,東珠可不敢受。”東珠回了禮,依舊坦然坐在那裡,“我這兒什麼都沒有,也沒法招待兩位爺,若是不嫌棄就坐一坐,若是覺得不便,就請回吧!”
“嘿,你這話聽起來怎麼都像是在攆人!”常寧嗔怪道,“這是鹹安宮,不是皇上的後宮,雖說我們是皇子,後宮得避諱,但這鹹安宮還是能來的。”
“既如此,就自便吧。”東珠笑了笑,把目光投向福全。
這還是東珠第一次認認真真地打量福全。福全高大魁梧,結實的臂膀、挺拔的身姿、隆起的胸肌……威猛、孔武,在他身上承襲著白山黑水的滋養,是最純正的滿族男子的代表,如刀削冰刻般造就的稜角分明的五官散發著灼人的陽剛之氣,這原本是上天造就的巴圖魯。
只可惜。
那微蹙的濃眉下面,那雙藏著很多心事的眼睛,讓人望去,不得不黯然心悸。
“皇阿瑪,兒子長大以後願當賢王”。
東珠耳邊彷彿傳來一聲稚嫩的語句,那是幼時福全對先帝說的,對比三阿哥玄燁“必當明君”的豪邁,竟顯得是那樣的謙和與卑微。
小時候聽到這段傳聞的時候,東珠曾經問過瑪嬤:“為什麼二阿哥說願當賢王?皇上的兒子,總該存著一個天子之夢啊?”
瑪嬤撫了撫她的頭:“那是因為二阿哥自己知道,他永遠也不可能當上天子。”
“為什麼?”東珠不明白,二阿哥比三阿哥大,二阿哥的額娘雖然位階沒有三阿哥額娘高,但是二阿哥的額娘是正經的滿人,是董鄂氏,而三阿哥的額娘不過是漢軍旗的佟氏,還是當年自明軍投降過來的。
瑪嬤嘆了口氣:“因為二阿哥生來,便有眼疾。”
“眼疾?”東珠從回憶中緩過神來,對上福全的眼睛,雖然他站在日光裡,因整個身子揹著光,讓他的面容看起來很不真切,但是東珠依然可以清晰地看到他的眼睛。
他的目光看起來波瀾不驚,沒有任何的情緒,彷彿是上了鎖的窗子,關得緊緊的。
是那一隻。
東珠不由自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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