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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娘娘應該知道她跟太皇太后、皇太后的淵源。有的時候,與人相交,表裡都要照顧。”雲姑姑一臉坦然。
這樣明白瞭然的說法,自然是一種示意,示意她真心為我。可是,想想入宮前瑪嬤對自己的叮囑,東珠又暗自狠了狠心,她歪躺在炕上只淺淺一笑露出一副小女孩的嬌憨任性,彷彿根本聽不明白這話裡的意思。“可是本宮入宮以後,對任何人都是一樣的,若是今兒見了她,日後賢貴人或是其他人,便不能不見,否則別人便會說本宮捧高踩低,所以為了避免麻煩,還是統統不見的好。”
“娘娘。”雲姑姑定定地望著東珠,“不與人相交固然能減少麻煩,可這面子功夫若不做,麻煩更是會接踵而來。”
沒想到一向謹慎從不多言的雲姑姑竟然把話說到這個分上,東珠突然覺得索然無趣,於是說道:“好,就聽你的。就在流花廳相待!”如霞立即下去傳話。雲姑姑則上前幫她打點衣飾,稍加修整之後扶著她走出暖閣。
穿過雕花玲瓏的隔扇、花罩、博古來到廳裡,心事有些浮游,想這承乾宮裡外表看起來樸實謹肅,內裡卻別有洞天。正殿五大間經過隔扇、博古的分割又成為十間獨立的居室,書房、琴室、暖閣、寢區、廳堂樣樣周全細緻,木材皆選用上好的南海黃花梨,又配以精湛的蘇繡帳幔坐褥,點綴著山石佈景更顯得生趣盎然,盡掃帝宮高大肅穆呆板之氣。
這,應該說明帝王對她的用心。
難怪她要為這段情送上性命,若是自己心愛的人對自己這般用心,我也會像她一樣生死追隨吧?
東珠又有些恍惚了,不知道費揚古聽說獵場遇襲之事,會怎麼想?會不會牽掛自己?
與此同時,立於堂下的福貴人博爾濟吉特烏蘭也深深吸了口氣,這便是那個女人住過的房子嗎?對面牆下立著五扇繡屏,前邊是一個黃花梨木羅漢床,鋪著水藍色的坐褥引枕,床邊有腳踏,鋪著厚厚的氈毯,那顯然是主人坐的。
羅漢床下首東西相對的是兩組小巧的藤心座椅,也鋪著水藍色同花樣的坐墊,椅前有腳踏,椅邊有高几,几上茗碗、瓶花俱備。屋角與門窗之間的香几上擺放懸崖式的山石盆景。高大的落地博古架與書櫥成為客廳東西兩側的屏障,重重疊疊,虛虛實實,讓人看不真切。
“這便是那個女人曾經住過的地方。”福貴人看到木隔後面人影閃爍,立即收回了思緒,還未等東珠開口,便熱絡地說道:“昭妃姐姐,你可回來了。這宮裡悶的實在無趣,烏蘭連個能說話的人都沒有!”說著,便欲上前行禮。
東珠微微一愣,算上在慈寧宮裡那次見面,兩人不過數面之交,哪裡熟悉至此?
心裡雖是這樣想著,面上卻不能有絲毫流露,一面伸手將福貴人扶了,一面說道:“怎敢當?福貴人應當比東珠還大一歲,怎麼敢以姐姐相稱。”
“在宮裡不講年紀的,只講位份。”烏蘭笑了,“嬤嬤告訴我的。”
她爽朗的性子一時間讓東珠心中敞亮不少。
“咦,姐姐的手!”烏蘭瞪大眼睛盯著東珠包裹重重的手。
一時之間,東珠也不知該如何說。
昨夜之後便沒有見過皇上,不知他究竟如何處置此事,也不知他想如何對外間宣佈,所以自己是否該說,又該怎樣說,她心裡著實沒底。不禁想到,此時自己這是對著福貴人,若是對著太皇太后,又該如何回話?
皇上還真是丟給自己一個道題。
“兩位主子,請坐下再敘吧。”雲姑姑年紀稍長,如今已過雙十之際,做事自然老成。
經她提醒,東珠才淡淡一笑:“無妨,還不是騎馬不小心摔了。”
說著,便與烏蘭一同坐下。
自有宮人們捧上待客的茶點,烏蘭捏起一塊杏仁酥放在口中嚼了,待服侍的宮人們退出,方又說道:“姐姐真太不小心了,若是我在就好了,我們一起策馬狂奔,該是何等的痛快。姐姐不會騎馬嗎?怎麼還會摔了?而且居然是摔到了手?”
烏蘭面上一派純真,對於東珠的說法彷彿有些莫名。
東珠突然發現,烏蘭那對神采奕奕的美目竟與太皇太后十分相似,看似純淨如水波瀾不驚,而眼眶寬大襯著那對黑白分明的眸子在遊離之中精光微閃。
“姐姐的傷,好生奇怪?”烏蘭眼中閃著笑意。
東珠也覺得難以自圓:“馬跑驚了,我使勁拉著韁繩,所以傷了手。本無大礙,只是……隨行的人太過小心,便讓太醫包了起來。”
烏蘭目不轉睛地盯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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