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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不起就是舊疾復發。當時的大夫就斷我活不過一年,這兩年算是我撿的,還有什麼不能接受的。”
大夫聽了我的話,面露難色,既不敢附和我,也不敢反駁我,只得一下子看看朱棣,一下子看看我。朱棣只好走到我跟前,坐在床沿,替我掖好了被角,才柔聲說道,“不要說這種喪氣的話。”
“喪不喪氣不是我說了算,聽大夫的吧。”我扭過身子,不再說話。
朱棣嘆了一口氣,對大夫說道,“就在這裡說吧。”
那大夫微微顫了顫,低聲答道,“這位夫人體弱氣虛,肝火旺盛而脾胃欠缺,既有舊疾纏綿又有新患在身,女子吐血,最是不好,俗話說,一口血吐出幾年氣,若是調理,只求續命,若是用大藥治療,恐如此花柳之軀,受不住那些虎狼之藥啊。”
“你若說舊疾,倒是確有其事,若是新患,可怎麼解?”朱棣奇道。
大夫摸了一把鬍鬚,道,“這個得問夫人自己了。此舊疾顯然耗了夫人很大元氣,這一兩年之內,夫人許是又受了什麼別的傷或是得了旁的病,現在是不是有夜不能寐,食不能飽的毛病?每逢陰雨天氣,舊傷必犯,唔,於婦科方面,冒昧問一句,夫人可是已有生產?”
朱棣點頭,“是,大半年前確實產了一個女公子。”
“這就是了,病就在這上頭起,孕育胚胎,已是耗盡心血,看夫人面色,大致也可料得夫人生產之時必吃了大虧,此乃我所說的新患。如今每月月事,是否乾澀經少,發黑而續斷?”
朱棣摸了摸我的肩膀,“阿漪,這大夫說得很有幾分意思,你好好回答他一下,或許大夫有偏方治你。”
我低聲答道,“他說的句句中的,確實是個有實力有真本事的大夫,既是如此,你且問問他我還有幾天的命就是了。”
朱棣嘆了一口氣,站起身來,與大夫說道,“大夫,只說一下如何用藥吧。”
那大夫遲疑一會,道,“此時也只好用些補藥吊著身子了,旁的藥物,對夫人來說,都是毒大過用,我開個方子,姑且試試吧。病人最怕過冬,若是這個冬天熬過去,許就好了也未可知。夫人放開心,多想些熱鬧事兒,對身體也好呢。”
三保送走大夫,朱棣坐在床邊沉默不語,我背過身子,驀地流下眼淚,不是為了旁的,只是想到月牙兒這麼小,也許很快就要變成沒孃的孩子,那眼睛就像開啟了的水龍頭,怎麼也止不住。良久,朱棣摸了摸我的枕頭,才發現整個枕頭已經溼了,大驚道,“剛剛大夫還說要多想些開心的事,你怎麼倒哭上了?”
“這樣不鹹不淡的安慰話,不都是安慰將死之人的話嗎?”我一想到此處,又難過起來。
朱棣將我扶起來,摟在懷裡,“都是我不好。”
“我自己的病,與你有什麼關係?”
“我不該讓你跟著我出來,不該讓你生月牙兒,不該讓你跟著我上戰場,不該……哎,今晚不該說那些混賬話。不管你做了什麼事,我相信你對我的心。”朱棣的聲調,就和平日裡對月牙兒說話一般,一半哄一半疼,柔得好像一朵雲。‘
我心裡百感交集,生死麵前,那些小毛病小芥蒂已經不算什麼。半晌,我才把頭埋在朱棣的懷裡,哭著說道,“我不想死……”
朱棣拍著我的頭,“我也不許你死,你要生生世世的陪著我。”不知是不是我產生了幻覺,要不然為什麼會覺得他的聲音也有些哽咽呢?良久,他才接著說道,“剛才那大夫說的,竟和你的狀況一分不差,想來是個好大夫,明兒我們先吃上他的藥,好生的調理一下,若是沒有好轉,再喚旁的大夫多看看。多少風雨咱們都經過了,何必怕這一點挫折?”
我點點頭,緊緊的抱住他,心裡害怕著這擁抱會抱一次少一次。
第二日那大夫果然煎好了藥氣親自送來了,朱棣也沒有外出,在客棧陪我。我心中愧疚,說道,“你別讓那大夫親自來了,他有跑咱們這裡一趟的功夫,可以救下好幾個鼠疫病人了,你自己也別在這裡耗著陪我,幾十萬口人都在等著你的救助和調配,難道你想做一個昏君嗎?”
朱棣面露難色,看樣子是既想出去,又舍不下我。我只好一面趕著他,一面道,“你留兩個侍衛在這裡就是,我有什麼事直接吩咐他們就罷。”
朱棣嘆了一口氣,“你一個婦道人家,終究不便指揮他們的。這樣吧,群毆讓人去把諾敏請來陪你。你和她既投緣,她又懂些醫術,一舉兩得。”
我愣了愣,“她?”
朱棣笑了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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