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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孫殿下請到娘娘身邊去,只有太子妃娘娘才是你爹爹的妻子。這世上你只有一個母親,那就是太子妃。蕭姑娘頂多算你的生母,皇孫殿下是太子的長子,當為東宮作表率,黃孫殿下請吧!”
小黎怒凝了眉,雖然人還小,卻因著和弘凌長得像而有幾分冷冽的氣勢:“我聽不懂、也不想聽你胡說八道,走開,我和孃親要上馬車!”
錦月一直盯著金素棉,金素棉這次也沒有呵斥金芹,她臉色不好,可見這陣子東宮的流言蜚語,以及弘凌對漪瀾殿的關注,都令她忍耐到了極點,不打算退縮了。
“孃親,我們不要管他們,我們上馬車。”小黎拉錦月朝馬車走,朝金芹哼了一聲。
剛到馬車邊兒,金素棉橫了一步擋住,忍不住低低柔聲:
“蕭姑娘,孩子不懂事,難道你作為大人還不清醒嗎?”
“祖制規定太子妃撫育教養所有孩子,讓你教養已是我退讓,而今出行你卻還不讓孩子和我團聚,不光我會被人笑話,太子也會被人議論治家無方。”
“蕭姑娘不要讓我難做……”
錦月凝眉,袖子下素手漸漸握拳。心中升起恥辱感令她難以剋制。
金素棉見她久久不說話,以為錦月要退讓了,不由微微一笑,卻不想錦月只冷冷說道——
“讓,開。”
☆、第43章 1。0。5
金素棉說了一串話,不想錦月只不動不搖說了“讓開”兩個字,只覺自己說那麼多話彷彿都成了廢話,不住心口如有火焰烈烈燒起來,直燒得臉皮都發了燙。 她知道自己要忍耐、要保持端莊大度,可是,實在忍不住了:
“太子殿下不過是想留下孩子才與你虛以委蛇,不然你覺得以你現在的家室背景、這樣的身份,還能留在東宮嗎?你是長得美,可是東宮從不缺美人,你竟不知天高地厚本宮頂撞,根本是……”
“太子妃是東宮的女主子,您說什麼就是什麼吧。”錦月不欲再聽,輕而果決打斷,“錦月上回便說過,若您想帶走孩子請先得太子殿下准許,錦月才可考慮。敢問太子妃娘娘可有殿下恩准,若沒有,錦月便告辭了。”
金素棉臉上青一陣白一陣:“等等!你忘了數月前在椒泰殿門前,是怎麼對我磕頭道歉的麼?”
錦月冷冷抬眸,直直看進金素棉的眸子底:“站著,不一定高貴,跪著,不一定卑賤。我在娘娘眼中看到了憤怒,害怕,嫉妒。太子妃身份高貴,眼裡不當有這些東西。”
“你——”
金素棉滿胸腔的憤怒噴到嗓子眼兒卻被硬生生堵住,她已經輸了陣勢,再說下去就成潑婦罵街她丟不起那臉,便只得壓低聲怕別人聽見地哼了一聲,一拂華裙水袖,繃著端莊朝最前頭的金銀華攆而去。
而錦月,不動聲色牽小黎。“走,跟孃親上馬車。”
她既不臉紅脖子粗,也沒有贏了仗的得意,依然雲淡風輕,惹得馬車旁的護衛、內侍、婢女都不覺微微側目看她,訝異,刮目相看。
馬車得得得地行起來,從博望門出了東宮,沿著長街到了太極宮外的承天門,與別宮的隊伍會和後,才沿著狹長高闊的甬道往皇宮正前方的大門“朱雀門”走。
馬車裡還有阿竹隨行伺候,她小心地撩開馬車簾子朝外看了看,錦月也透過那巴掌大的縫隙看見高高的硃紅宮牆上烏黑的重重瓦片。
瓦當上鑄著飛禽紋,透著一種威嚴肅穆感,彷彿是讓從這兒走過的每個人生畏。
阿竹從前頭泱泱看不見頭的隊伍處收回是視線,對錦月憂心道:“姑娘,您這樣衝撞太子妃,只怕她要狠狠報復您啊。”
小糰子被馬車搖晃得昏昏欲睡,錦月摟住他的小身子,免得讓他摔了,而後說:
“‘夫龍之為蟲也,可猶狎而騎也。然其喉下有逆鱗徑尺,人有嬰之,則必殺人。’阿竹,你可知道這話意思?”
阿竹垂眸:“阿竹愚鈍,只粗粗認識幾個字,不懂其中含義,姑娘恕罪。”
錦月:“這話出自《史記》,是說龍初為蟲,可以馴養、供人騎樂,但他喉嚨下有一片尺長的逆鱗,若人觸碰,必殺之。”
錦月淡聲說罷,將已經睡著的小糰子抱入懷中拿了纏枝紋羊絨毯裹住。阿竹也明白其中的含義來不覺渾身一凜,敬畏看錦月:皇孫,就是錦月的逆鱗。但“必殺之”三字,聞之真叫人膽寒。
錦月抬眸,自己好歹是權臣官宦家長大的,也是有些脾性,要論陣勢她當然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