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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月嗎?似”
弘允閉眼沉醉箜篌中,微有些惱弘實的聲音擾亂音律,緩聲道:“你以為,弘凌是你麼,那麼容易被廢黜。”他淡聲,“若他有事,漠北的大軍是他親手帶起來的,連匈奴都能打退,屆時群起而反,生靈塗炭,你覺得好麼?”
“那、那也總比讓太子得勢強啊。五哥您就別唬六弟我了,我知道您是顧忌那蕭錦月母子……”
弘允緩緩睜眼,眼眸黑如夜空、吞日月星辰、容著銀河萬里,他緩緩說:“我要的,是太平盛世,而不是千瘡百孔的天下。”
霸氣從溫和的眉宇滲透出,而後後流轉了風情輕輕一笑:“不過你倒是說對了,我也是為了錦月。”
得知弘凌與尉遲太尉聯手,他反而不著急了。弘凌性格執著,認定的事一定會做到,這次自己救了錦月母子、放過了他,對他自尊是毀滅性的打擊。所以,現在他一定咬牙拼命的努力讓自己變強,將自己打到。
弘允溫文爾雅、閉目而奏,勝券在握。和他高貴出身、左右逢源不同,弘凌要穩固朝中勢力,必須要扶持妻族。他越得勢,錦月就會離他越遠。
自己大意,在弘凌身上輸走的女人,他弘允一定會拿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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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錦月正用晚膳,漪瀾殿外邊急急趕來個高大的剪影,他走得太急,緞料袍帶摩擦得簌簌作響,玉冠下吹落的髮束也在夜色昏暗中飄動如泉。
弘凌趕到門口,見錦月和小黎正在屋中圍著圓桌吃晚膳,沒離開漪瀾殿,才放下了心,平復了起伏的胸口。
侍女見太子來忙添了碗筷,漪瀾殿的侍女並著跟隨弘凌來的奴才,一齊在屋中伺候,添飯藥湯上菜,人雖不少卻沒一點聲音。空氣冷凝如凝膠。
錦月從弘凌進屋後冷淡地行了禮就不再說話,糰子坐在兩人間邊扒飯、邊黑眼珠左轉轉右轉轉,看兩個大人,糯聲:“爹爹,孃親,你們怎麼都不說話?”
錦月黑著臉默不作聲,拿著雙如意紋銀筷,對著滿桌子菜沒胃口。
掃了眼錦月,弘凌霜冷的俊顏盪漾著少見的暖人笑容,態度格外溫和地給小黎夾了只糟鵝掌:
“這個是爹爹小時候最愛吃的。”
而後他又在桌上仔細挑選了一道“糖蒸酥酪”,親自拿了鑲翡翠珠的白瓷湯勺,給錦月盛了一碗。
一旁的奴才,包括曹全、洪安、阿竹、彩香等等在內,都不由吃驚——要知道自家太子這雙漂亮修長的手,握劍斬過人頭,執筆彈劾京兆伊滿門抄斬,一箭射斷尉遲太尉一根頭髮而讓他投誠,什麼驚天動地的事幹不出來?可拿碗伺候女人喝湯,這還真實破天荒啊!
“這酥酪我在漠北常喝,暖身滋養,你身子虛,最適合你。”
錦月垂眸看著一雙虎口有繭、手背有舊傷的手,輕輕放下碗,裡頭奶白的乳酪上灑著鮮紅的枸杞,還是不想說話。梗著白日金素棉的挑釁,任是什麼舊日情深,這顆心也冷得不想再說什麼了。
小黎眨巴著眼睛看弘凌:“孃親說,‘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爹爹你是不是幹了什麼虧心事啊?”
這兒子,真的是親生的?!弘凌臉一黑,面子立刻有些難堪,清了清嗓子斜眼睨小黎:“食不言,寢不語。”
這時一直不說話的錦月開口了:“太子說得是,食不言,寢不語,吃吧。”
小黎哦了一聲。弘凌蠕了蠕嘴,好不容易準備好的溫言細語也沒法說出口了,不由眯眼看錦月,這個狡猾的女子,是看準了他想說話藉機堵他嘴。當真,狡黠得可惡。
晚膳後,弘凌實在憋不住,揮手讓奴才都退下,小糰子也被放了出去,他才開門見山道——
“你不要誤會,今日素棉來找你並不是我授意。”
錦月冷笑一聲:“‘素棉’?叫得當真親熱。弘凌,我只問你一句,你預備將小黎怎麼辦、將我怎麼辦。是要把小黎送給別的女人撫養,將我逐出宮,還是繼續讓我將小黎養在東宮,抑或想讓我們母子從此消失在這世上你永遠看不見!”
最後一句話令弘凌黑眸一睜,緊緊握住錦月纖瘦的雙臂:“你們想去哪裡,不許去,不許離開我身邊!”
錦月被他握得有些痛,從他大手中掙扎出,質問:“那你就明明白白說清楚!”
弘凌:“小黎當然由你撫養,也只有你撫養我才能放心,我從未打算把他交給別人過。”“他是我們倆的孩子,是我弘凌唯一的血脈至親,我難道會虧他嗎。錦兒,你怎麼就這麼容易懷疑我呢,就不能相信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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