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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便不再理睬,上榻睡去了。
第二日是個晴朗的天氣,從皇宮出來到郊外狩獵的圍場山林都是一碧的晴空,偶有幾片雪白的雲朵流過。
羽林衛夾道護衛著,聲勢浩大地宮人隊伍簇擁著主子們的華攆走在秋色裡。
青桐按捺不住出宮的喜悅,撩開華帳一角,立刻鑽進來幾絲夾雜著金桂芳香的柔風,錦月循著看去便見黃澄澄的秋色似迫切地想要從那一角擠進來,將每一個角落填滿。
一年了,日子過得可真是快當。
錦月猶記去年的秋狩,映玉出主意給六皇子妃楊曼雲,想要借宣徽殿與東宮的矛盾而除去小黎,讓弘凌與她決裂,她便能有得寵地機會。卻不想楊曼雲不願出手,而是將主意透露給了上官婉蓉和尉遲心兒母女。尉遲心兒央求著尉遲雲山讓皇帝帶領眾人來秋狩,將弘凌帶離東宮,而後排兩個女殺手將小黎帶走,偷樑換柱留下個面目全非的孩子屍體。
當時她既沒有名分也沒有權利,身邊沒有秋棠、靜樹以及行魏、淺荇這樣的得力隨侍,前朝更沒有尉遲飛羽這樣的依靠,只得求助弘凌的屬下搜宮尋找,卻被一個要保東宮和太子的宏圖偉業給無情拒絕了。
一怒之下,她便脫離了東宮,與弘凌決裂。
距離而今已整整一年了,在這一年,她與弘凌幾乎沒有什麼交流。
“娘娘娘娘,奴婢看見祁陽侯的馬車了,小黎公子應該就在那車裡頭。”青桐探頭看了好一陣兒興奮道。
“我看看。”
錦月忙不迭撩開華帳往後看。皇宮主子的隊伍蜿蜒在羽林衛護衛地官道上,秋光明亮地折射在宮人的錦衣上,有些耀眼。
那尾巴處跟著隨行臣子地家眷,其中一輛烏鐵木大馬車也正好撩開簾子,探出個女子的腦袋來。
雖隔得遠,錦月還是認出那正是香璇,她笑吟吟朝自己看來。繼而,又有個小腦袋從香璇下巴下探出來,鬼鬼祟祟的。
可不就是小黎麼?
錦月心中萬分迫切,但為免被人發現,只得暫時忍住,放下華帳。
秋棠將雲雷紋紅木小匣子從座椅底下拿出來:“娘娘彆著急,奴婢都聽見圍場旁芙蓉河地水聲了,應該馬上就要到了。一會兒各主子的營帳安頓好,奴婢就悄悄去一趟祁陽侯夫人地營帳,約定好時間碰頭。”
“嗯,你一定要小心別被人跟蹤,不能讓別人發現小黎的行蹤。” 錦月叮囑。
“奴婢辦事,娘娘且放心。”
華蓋云云、聲勢浩大的一行隊伍如一條人組成了河流,跨過橫架在芙蓉河上的石橋,匯入搭建了近二十頂營帳地營地。
秋山空明,水聲淙淙。
山還是這座山,河水還是這條河水,只是人事卻變化頗多。
皇帝與隨行大臣在營帳裡,他身體經過這一陣舟車勞頓,很是虛弱,只能斜斜躺在榻上,去年他還能做著和臣子懶懶談論,現在卻是不能。
皇帝的虛弱給大臣心頭蒙上一層陰影,面面相覷一陣,楊公公撣了撣拂塵,極小聲道:“皇上乏了,大人們跪安吧,待皇上醒了老奴再通知各位大人來議事。”
錦月披著宮女才穿的麻葛布大氅,帽子半遮臉,走在路上不想聽見前頭兩個剛從皇帝營帳出來的臣子說話——
“皇上身子怎麼差成這樣了?我剛才真擔心一個不小心陛下就……”
“噓!甘大人,這話可不敢亂說。越是皇上身子有恙的節骨眼,有些事可就更敏感了。”
“大人何意……”
“皇上的康健,豈是我等能議論的,你忘了……”
錦月不小心踩到一條枯枝,那一中年、一青年的兩個官員警覺極高,立刻閉口仿似什麼都沒說過,泰然自若飛快轉入一頂營帳。
錦月無心停留,徑直去了營帳之外的烏鐵木馬車處,遠遠便見香璇立在那兒。
“姐姐!”香璇激動地小聲喊到。
錦月比了個噤聲地手勢,率先進了灌木叢。香璇會意,隨後也進去。
“姐姐,數月不見,一切可好?我在宮外每日向侯爺打聽東宮的訊息,又是太后又是新四皇子妃,還有七皇子妃八皇子妃得,光聽著,就已心驚膽戰了。”
香璇目光灼灼道,她梳了婦人髮髻,黑油油地滿頭青絲整齊盤著,點綴著幾朵素淨不失嬌美的絹花。
“你身體向來虛弱,大夫早說過你不能思慮過重,你就不要擔心我了,看我不是好好站在這裡嗎?”錦月寬慰道,撫平香璇眉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