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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月心情也好了一些,停在水塘旁歇息,卻不想一盞燈籠靠近——
是一雙主僕走來。
距離漸近,光線昏暗,錦月和來人都沒看清彼此的容貌,卻都認出了彼此,因為太過熟悉。
蕭映玉一愣,旋即道:“夜深了,姐姐竟還在此逗留。”
“你不也在麼。”錦月冷淡回道。
“我丟了一副翡翠如意鐲子在水榭,想著夜色獨好便散步回去取。”
映玉道,天太黑看不清她臉上的神色,只聽她孱孱的嗓音如黃鶯嬌美,帶著些許柔弱。
“去年是你令姜雉在此推小黎入水,是吧。”錦月看著池塘道,“卻不想被李良娣撞破,喚人來救了小黎起來,可憐李良娣被姜雉一口咬定,滿門被誅,生生背了這黑鍋。”
去年夏季的宴席後,小黎在此失足落水,錦月後來想起,才猜測是姜雉所為。
映玉呼吸抖了抖,而後摸到自己手腕上太后賞賜的手釧、恩寵環繞,又不害怕了。
“確實如此,不過那次是姜姑姑自作主張,並不是我唆使的。不過確實是那回之後,我起了後來的‘心思’,因為只要孩子還在,殿下就會圍繞在你之側,你也不會離開東宮,我只能悽清老死靈犀殿,守一輩子的活寡。”
回憶往昔生活,映玉猶自舌根泛苦、厭惡,她摸摸臉頰:“老天既然給了我花容月貌,定然不是讓我蹉跎浪費的。所以,姐姐可別怪我,我也是迫不得已的,畢竟人不為己,天誅地滅。”
錦月更冷了冷,眼神的犀利之色劃破昏暗盯著映玉的眼睛:
“去年,你在清居寺,讓青楓偷偷入宮來向我求情,我本欲放過你,可不想你卻是假意。是那一把火,燒盡了你最後的退路!”
映玉忽笑了一聲。“姐姐你還在唬弄我!”她上前兩步,這一年來她似成熟了不少,架勢也強硬了幾分,“我不需要退路!退路有什麼好?我熬了六七年,不,何止六七年,我從出生開始就沒有一日好過過。直到今天,直到今天我才知道什麼是好日子!”
錦月盯著面前嬌美的女子,她不在一身白紗,彷彿冰雪融化後開出了一樹粉桃,嫩葉、桃粉,開始是散發張揚的美麗。陌生了,這個人徹底變了,再不是小時候唯唯諾諾跟在她身後求保護的小女孩。
“好日子,你以為你在過上好日子麼?恩寵得失朝夕之間,你……”
“姐姐別再用冠冕堂皇的大道理來騙我了!我再也不會回到從前,更不想回到從前,做這些我雖愧對良心,卻一點都不後悔!而今你與我各自侍奉不同的男人,也不必爭寵,只可惜上安宮、尚陽宮不會共存,你我之間免不得一日你死我亡,只怪天意如此,讓我們終究不能做一輩子好姐妹。”
她頓了頓:“姐姐若還是計較著我去年一時衝動,出主意讓人害小黎,就儘管放馬過來與我報仇吧,我而今也不是當年無依無靠的深宮女子,姐姐未必鬥得過我!”
她冥頑不靈,錦月也早已對她失望,不欲多說,道:“真正強大的人,不需要說這麼多無關緊要的話強調自己的能力。至於那筆賬,我自是早晚要向你討的。”
錦月的眼神冷淡如冰山融化的溪水,潺潺繞著她,冷得徹骨,映玉心中鬱郁發虛,想起上安宮中弘凌喜怒難測、恩寵難判,她亦並不多得寵,咬了粉白的唇。
“青楓……他還好吧?雖然我們不是同母,卻也流著一樣的血,姐姐你……”
“青楓雖與我沒有血脈關係,但我不會欺騙他,也不會虧待他。”
蕭青楓她交給了尉遲飛羽,在飛羽手下做事。
錦月淡道: “往後別再叫我‘姐姐’,你不配提‘姐妹’二字。”
映玉呼吸亂了亂,目光閃爍了閃爍,一絲淡淡的難過、動搖一現之後,很快消失在燻心利慾中。她冷笑了笑。
“姐姐嫌我絕情,你又何嘗不絕情呢。”
她打算走,又想起什麼:“但我還是想好心提醒姐姐一句。姐姐若是真心與殿下恩斷義絕就不該在親密約會,月前有人看見你和四皇子殿下卿卿我我,傳得沸沸揚揚,太子若是知道了,恐怕不只感覺顏面盡失,還會影響與姐姐的感情吧。”
她說罷匆匆離去。
錦月左思右想,映玉說月前,只可能是兩月前她在中宮花園帶著小桓曬太陽,弘凌來找她談話試探,告訴她做什麼都徒勞的那次。
錦月攥著拳頭,一路沉默地走,秋棠知道她心情不好,也不敢打擾。
快到尚陽宮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