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愈發明亮,映在錦月溼潤的眼瞼上。
一股霜氣迎面撞來時,錦月也不抬眸冷聲道:“你來做什麼。”她目光落在面前男人霜白的素緞袍角上,只覺這哀喪的霜白紮在眼睛裡刺得她淚水又不住湧,錦月趕緊抬袖子擦去,不想再在這人面前落一滴眼淚。
“今天是孩子的末七,我來送送他。”
錦月狠狠抬眸看去:“你有什麼資格送他?是你和你的手下,為了你們的宏圖偉業,見死不救,是你們犧牲了他,你現在有什麼資格來送!”
弘凌清粼粼的瞳眸激盪起沉痛、自責,薄唇緊緊咬出些蒼白。許久,他蹲下從竹籃裡拿了一件新做好的小棉襖,輕輕放入火中。
“別碰這些東西,你沒有資格碰它們!”錦月冷沉道。
“是我之錯,我答應過你好好保護孩子,卻沒有做到。”
“你不是‘沒有做到’而是‘不願做到’!”錦月恨聲打斷,目光也犀利起來,“你明明可以守著孩子不去狩獵,可是你為了籠絡朝臣、為了討好尉遲心兒你去了!這是其一。”“但你最大的錯,是明知小黎是誰害死的,卻還任由皇帝將孩子從族史上除名,包庇兇手!”
弘凌張了張口,終沒有辯解。“事到如今說什麼都為時已晚,你要恨我怨我,我都認。但孩子畢竟有我一半骨血,他一定也想我一起送他離開人世。”
錦月狠狠收回臉,盯著一旁默默垂淚,又橫了袖子擦去淚水,不想再說。
是,什麼“都為時已晚”了,爭吵已無意義。
暗月無華,夜色寂寞。
屋裡兩人,圍著火盆燒著給小糰子的東西。火光跳躍在錦月和弘凌的臉上,再暖的顏色和溫度,也暖不了心。
因為愛情,生下這個孩子,也彷彿因為彼此越走越遠,孩子,也一同被老天收了回。
時而如今,他們之間彷彿除了一段不美的回憶,再也不剩什麼。
只恨時光無情地流,不能停留在當年彼此最美好的一刻,讓時間一點點將那時的美好剝離、碾碎。
……
紙錢、衣物、鞋子等等都燒光了,錦月和弘凌都沒有說話,靜靜守著火盆裡最後一粒火星僵冷成灰。
錦月背過身,冷道:“你走吧!七七已燒完,小黎的魂魄,也已走遠……你我自此,不必再見。”
身後似有沉沉的腳步聲朝門口移了移,錦月看見腳邊男人被燭火拉長的高大影子印在了跟前,一頓。
“走之前,我想最後想問你一句話。”弘凌面朝門外,也背對錦月,“你真的,愛他嗎?真的,想嫁給他?”
“弘允與我青梅竹馬,對我千依百順,我有什麼理由……不愛他。”錦月對他說,也對自己說。
弘凌雙拳緊緊收在袖子下,緊攥得有些發顫:“所以,你是真心想嫁給他。”
錦月想說“是”,可是忽然胃裡一陣噁心,強烈地想要乾嘔,錦月一慌,死死咬住牙關、忍了下去。
地上的影子久久得不到回答,越發的僵硬,最後冷冷淡聲說:“他,是比我會照顧你。往後……祝你幸福,與心愛之人,白頭偕老。”
弘凌大步決然離去,尉遲府為大婚而佈置的紅綢輕輕飄著,他那一抹素色,在喜慶的嫣紅中越發顯得悽清。
直忍到弘凌走遠,錦月才軟在茶几旁,扶著茶桌翻江倒海的乾嘔起來。
“姐姐,姐姐你怎麼樣!”香璇忙進來,端熱茶給錦月順氣、漱口,錦月才緩過氣來。
“太子可發覺姐姐懷孕了?”
錦月搖頭,香璇和姑姑周綠影才放下心來。
周綠影道:“院子裡的兩位侍醫是五皇子親自挑選來的,想來信得過,讓他們開了一副止吐的藥,莫在大婚那天出問題才好。”
……
弘凌從尉遲府出來,還是上次的長街。這次同來的是李生路和將江廣二人,另外還有刀疤臉書生模樣的將領,兆秀。
因為最近一月弘凌出宮頻繁,且都是七日,是以上次受了仇敵弓箭手伏擊,羽箭傷了他腹部。
長安城裡想要他命的人太多,出了重重宮牆彷彿四處都是要他命的人。是以這次軍師角色的兆秀堅持讓弘凌帶他們三個。
江廣追在弘凌身側著急道:“殿下,大後天錦月夫人就要入尚陽宮了,咱們明天必須行動了殿下。奴才要不連夜去準備?”
“撤了。”
“殿下?”
“本宮說,撤了。”
李生路更為狡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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