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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都說。”
她聳聳肩。“哦,拜託,曼蒂,”我說,語氣里加了一點幽默,“都過了二十多年,我跟你保證,我絕不會因為女孩子之間的悄悄話而大動肝火,我只是好奇。”
“我完全不曉得她打算分手,我對天發誓,真的一點概念都沒有。老實告訴你,弗朗科,我後來聽到你們兩個不在一起,除了驚訝還是驚訝。我以為你們一定會結婚,生了半打小孩,逼你們把腳步放慢下來。”
“所以你知道我們計劃一起離開。”
“你們兩個是同一晚消失的,誰都猜得出來。”
我朝她咧嘴微笑,搖搖頭說:“你說‘分手’,你知道我們還在幽會。我們的秘密保守了將近兩年,起碼我是這麼認為。”
曼蒂沉默片刻,接著朝我做了一個鬼臉,將襪子扔進洗衣籃說:“機靈鬼。她並沒有向我們掏心掏肺。她始終沒有吐露半個字,直到……你和蘿西離家出走之前的一個星期是不是碰面喝了幾杯?我想在鎮上,是吧?”
皮爾斯街的歐尼爾酒吧。蘿西兩手各拿一大杯啤酒走回桌邊,所有大學男生全都轉頭看她。我認識的女孩只有她喝大酒杯,而且一定喝乾。“對,”我說,“沒錯。”
“就是這個。你瞧,蘿西跟她老爸說她和我和伊美達出去,但卻沒跟我們說讓我們幫她圓謊,你懂了嗎?我說過,她對你的事三緘其口,我們都一無所知。但那天晚上我和伊美達沒有很晚回家,被戴利先生在窗邊看到,發現我們走進家門,蘿西不在。她直到很晚才回家。”曼蒂朝我露出酒窩,“你們一定有很多話聊,對吧?”
“嗯。”我說。貼著三一學院圍牆親吻告別,我攫住她的雙臀將她拉進懷裡。
“總之,戴利先生等她回家。蘿西第二天來找我,就是星期六,說他抓狂了。”
事情又回到大壞蛋戴利先生這邊。“一定的。”我說。
“我和伊美達問她去哪裡,但她怎麼也不肯說,只說她老爸火冒三丈,所以我們猜她一定是和你見面。”
“我一直很好奇,”我說,“麥特·戴利到底討厭我什麼?”
曼蒂眨了眨眼。“哎,我完全沒概念。他和你家的老頭子處不來,我猜或許是這點。不過,這很重要嗎?你已經不住這裡了,再也不用見到他……”
我說:“蘿西甩了我,曼蒂,斷得乾淨利落,毫無預兆,我到現在都不曉得為什麼。要是有原因,無論什麼,我都想知道。我想知道有沒有什麼事,如果當初我做了,會讓現在的一切都不同。”
我擠出一堆“堅強又痛苦”的表情,曼蒂面露同情,嘴角線條柔和下來。“唉,弗朗科……你很清楚,蘿西從來都不在乎她老爸對你有什麼看法。”
“也許吧,但要是她擔心什麼或有什麼瞞著我,甚至害怕什麼……他對她到底會發多大脾氣?”
曼蒂的神情是困惑還是謹慎,我無法判斷。“什麼意思?”
“戴利先生非常火爆,”我說,“他頭一回發現蘿西和我約會,整個忠誠之地都聽見他的吼聲。我一直在想他只有衝她吼嗎,還是……呃,還是他會打她?”
曼蒂伸手捂住嘴巴。“天哪,弗朗科!她跟你說過什麼嗎?”
“沒有,蘿西不會說的,除非她希望我把她老爸揍昏。我只是覺得她或許會跟你或伊美達說。”
“哦,老天,沒有,她一個字也沒提。有的話,我想她應該會說,不過……你也沒法保證,對吧?”曼蒂陷入沉思,一邊撫平懷間的藍色制服長外衣。
“我想他沒有動過蘿西一根指頭,”最後她說,“我這麼說不是為了安慰你,戴利先生的問題一半來自他始終無法適應蘿西長大的事實,你懂我的意思嗎?蘿西來找我的那個星期六,就是她被老爸抓到深夜晚歸的第二天,我們那天晚上本來要去公寓區,結果蘿西不能去,因為,我不騙你,因為她老爸沒收了她的鑰匙,彷彿她還是小孩,而不是每週拿薪水回家的大人。他說他十一點一定關門,要是她趕不回來,就睡在街上。但你也曉得,公寓區十一點才開始熱鬧。這樣你懂了吧?他生氣不會甩她耳光,而是叫她到角落裡坐著,就像我家小孩胡鬧,我也會讓他們罰站一樣。”
就這樣,戴利先生不再是聚光燈下的焦點,拿搜尋令搜查他家後院不再要緊,而窩在曼蒂家溫馨舒服的小角落也不再有趣。
蘿西那天沒從前門出現,不一定是因為她想躲我,或是被老爸逮個正著,然後發生使用鈍器的倫理大悲劇,而是因為她別無選擇,如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