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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潔琪!”我怒斥道, “告訴我,到底出了什麼事?”
我幾乎聽不懂她的回答:什麼荷恩、警察,還有院子。
“潔琪,我知道你很不好受,但我需要你好好講。深呼吸,然後告訴我怎麼回事。”
她上氣不接下氣。 “凱文,弗朗科……弗朗科……天哪……是凱文。”
我又是脊背一抽,這回更強。我說: “他受傷了?”
“他——弗朗科,哦,老天……他死了。他——”
“你在哪裡?”
“老媽家。老媽家外頭。”
“凱文在那裡?”
“對——不是——不在這裡,在後面,在院子。他、他……”
她又開始口齒不清,拼命抽泣。我說: “潔琪,你聽我說,你需要坐下來喝點東西,確定有人在旁邊照顧你。我馬上就到。”我的外套已經穿到一半。在臥底組,沒有人會問你早上去了哪裡。我掛上電話,開始狂奔。
就這樣,我又來了,回到忠誠之地,就像我不曾離開。我頭一回出走,它等了二十二年才拉緊鏈條,這一回它只給了我三十六小時。和週六下午一樣,街坊鄰居又出動了,但這次不同。小孩上學,大人上班,因此只有老人、家庭主婦和無業遊民,身上衣服裹得死緊,抵抗刺骨的嚴寒,沒有人大聲嚷嚷出門真好。
所有臺階和窗邊都擠滿茫然觀望的臉龐,但街上卻是空空蕩蕩,只有我的警察老友走來走去,彷彿他是教皇的保標。警察這回搶先一步,在騷動之前要大夥兒退開。除了某處嬰兒的號哭,四下一片死寂’只有遠方車流、怪獸警察的腳步和晨雨從簷槽緩緩滴落的聲響。
這回沒有鑑證科的廂型車,也沒有庫柏,卻有球王那輛漂亮的銀色寶馬出現在警車與殯殮車之間。警戒膠帶重新圍住十六號,一名身穿便服的壯漢(從西裝看來是球王的手下)負責看守。我不曉得凱文怎麼了’但肯定不是心臟病發作。
怪獸警察對我視而不見,這麼做很聰明。潔琪、我老爸和老媽站在八號臺階上,老媽和潔琪彼此攙扶,彷彿只要稍微一動,兩人就會摔倒。老爸猛地吸著香菸。
我走上前去,他們的目光緩緩飄向我,卻認不出我來,彷彿從來沒見過我。“潔琪,出了什麼事?”
老爸說: “你回來了。就這麼回事。”
潔琪的手像老虎鉗一樣抓住我的外套,臉龐緊緊貼上我的胳膊。我努力壓下推開她的衝動。 “潔琪,乖寶,”我柔聲說, “我需要你再支撐一會兒,跟我說話。”
她已經在顫抖。 “哦,弗朗科,”她用帶著一絲詫異的口吻說, “哦,弗朗科,怎麼……”
“我知道,乖寶。他在哪裡?”
老媽冷冷說道: “十六號後面,院子裡。淋雨淋了一早上。”她重重靠著扶手,聲音低沉酸楚,彷彿哭了幾個小時,但眼睛卻乾涸而炯炯發亮。
“有誰知道出了什麼事嗎?”
沒有人說話,老媽囁嚅幾聲。
“好吧,”我說, “但我們百分之百確定是凱文?”
“對,我們確定,你這白痴,”老媽火了,感覺隨時要賞我臉上一拳,“你難道覺得我連自己生的小孩都不認識?你是腦袋流膿啊你?”
我很想將她推下臺階。 “好,”我說, “幹得好,卡梅爾在路上了嗎?”
“卡梅爾要來了,”潔琪說, “謝伊也是,他只是得,他得,他必須……”
她說不出來。老爸說: “他在等老闆回來顧店。”說完將菸屁股扔過扶手,看它落在地下室窗邊滋滋熄滅。
“很好,”我說。我不可能讓潔琪獨自面對兩個老的,但她和卡梅爾可以互相照顧。 “外頭冷得要命,你們沒必要站在這裡等,回屋裡去,吃點熱的,我去看看能夠發現什麼。〃
沒有人動。我扳開潔琪抓著我外套的手指,動作儘量放輕,將三人留在原地。幾十雙眼睛隨我走上馬路,回到十六號。
守在警戒線旁的壯漢看了看我的證件,說: “肯耐迪警探在後面,從臺階下樓再推門出去。”顯然有人跟壯漢說我會出現。
後門開著,一道陰森的灰濛光線斜斜射進地下室和樓梯。四個人在院子裡,有如繪畫或幻夢中走出來的人物。身材魁梧的殯葬人員一身雪白,倚著擔架耐心等候,四周是長長的野草、破瓶與纜線粗的蕁麻。
球王側著滿頭油光的腦袋,黑色風衣拍打老舊的磚牆,蹲下身子伸出戴手套的手,身影清晰得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