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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法,卻沒有成功!”
“想不到上帝對於模仿自己的人的筆法也參悟不透!”周李清找到了發洩憤怒的出口。
“胡說!”米高的聲音又變得粗暴,“我買他的畫,因為我實在忍受不了這樣拙劣的人皮畫在黑市冒充我的傑作!我不怕別人把我當成他,怕別人把他當成我!——當然,他的那些小伎倆的確有可取之處,對於明暗的處理確實有一刷子!明暗的處理,後印象派畫家最拿手,而趙柄彰對於後印象派的研究確有過人之處!”
周李清隱約摸到了米高的心思:“你想讓我把那一套技法轉移到雕塑上來?”
“不錯!”米高捏著禮帽的邊沿轉一下,“《思想者》上唯一的缺陷就是明暗處理!從明天起,你就得早起晚睡,不要學《一千零一夜》中的山魯佐德吊我的胃口,你必須把你所學的傾囊傳授!”
米高滅了羊角燈,走入黑暗:“既然我要收你做助手,你也必須學習雕塑的上層刀法——我限你一個星期內把民國老一輩剃頭匠給人推頭的刀法玩轉,你的枕頭下我已經放了介紹西方雕塑技法和中醫穴道的書,你必須精讀!你的手一個不穩,毀滅了我的傑作可是罪惡!你必須練臂力,以後潛水艇後艙排水的活你都得去做!”他苛刻地說完,無聲地出了門。
周李清點燃一支紅蠟燭,在燭光下移開枕頭。那裡果然放著幾本書,他抽了一本介紹穴位的書翻開一頁。扉頁上寫著:獻給我的摯愛。友,飲冰。周李清心絃一顫,把書靠近燭光。飲冰?難道是若水的父親嗎?她又把另幾本書翻開,其中一本《西方雕塑正解》的扉頁上也寫著:紀念我們的第一次。飲冰。
周李清仰起臉來,看著厚重而透明的玄窗外覓光而來的游魚,不禁咬著下唇,心道:“米高與若水的父親到底是什麼樣的朋友?他們為什麼都稱若水是‘聖子’?”
艙內的紅外電子眼忽然閃爍一下。周李清忙從深思中拔出來,將厚厚的書翻開一頁。她的臥室是個二十平米的隔斷艙,地上鋪著拼花地毯,一張床也是復古式樣,牆紙卻是醜陋的兩條毒蛇交合的油畫。
這些日子她都穿著睡袍睡覺。她知道那個變態的米高隨時都在某個暗處窺視著她。她將書折了一頁,合上。吹滅蠟燭,鑽進被窩,把身體裹得密不透風。她在被窩裡睜大了眼睛,伸手撫摸微凸的腹部,鼻子陣陣發酸。在沉沉黑暗中,這小生命將她求生的信念維持著。
第二天,她還在被窩裡死死睡著,上面陡然噴射下來一股冰水,一張床立刻進入冰河世紀。周李清雙手抱肩,從被窩裡跳出來,睫毛上掛著冰屑,呵氣成霜。
“哼哼,人類就是懶惰!我昨晚已經跟你說過,必須早起晚睡!”米高的聲音在門外響起,“現在是凌晨五點,以後每天都必須這個時間起床,否則就會嚐到冰與火的滋味!”
周李清扯了一塊窗簾布包裹在身上,哆嗦著身子出去,牙齒磕碰得“咯咯”響。米高換了一身打扮,穿著拿破崙時期的軍裝,臉上貼了一層凱撒的人皮面具。
米高把手指搭在下巴上,看一眼周李清的裝束,冷嘲道:“我不希望我的助手是一個村姑!這身窗簾的顏色跟你肉體的顏色根本不著調子!”他忽然俯下身,用刻刀在地上鋪著的波斯波西米亞風格的地毯上飛速地劃了幾刀,然後拿刀一挑,一件絢爛的衣服就掛在了周李清肩頭。
米高退後看了一回,上前把衣服在她領口打個結:“好,這一身適合你!晚上時間空餘,你把袖子縫一下,紐扣就用貝殼!”周李清抖一抖衣衫,忽然間感到一種暖意。
“我先教你一套雕刻的刀法——準確的說,是一套民間流傳的剃頭法!從你的雕塑基礎出發,你對人體的頭部把握很差勁,必須靠這一手來彌補!”米高走到桌子前,把兩隻準備好的冬瓜擺擺正,口氣嚴肅起來,“你過來!這裡還有一把刻刀,你就跟著我學!”把一隻冬瓜從面前推開來。
周李清無法抗拒地走過去,握住一把刻刀,一隻手扶住滾動的冬瓜。
“先把冬瓜雕成一個人,熟悉一下冬瓜的材質。”米高不經意地揮舞刻刀,只看見瓜皮瓜肉瓜籽亂飛,很快,一幢健美的希臘雕塑就呈現在眼前。周李清也跟著如法炮製一回,她雖然有雕塑功底,但因為很久沒有碰刻刀,而且又是第一次雕冬瓜,雕出的男人鼻子塌了一半。
米高皺了皺眉,將自己雕好的冬瓜送到她面前,又將她那隻塌鼻子男人修理數十刀,一個塌鼻子男人就活了,連鼻毛(幾根冬瓜絲)都似乎因為呼吸而抖動。周李清看著那個塌鼻子男人,腦海中忽然浮現羅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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