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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不出依據,卻固執己見,這讓整個會場陷入了沉寂。專案組的偵查員們都有些手足無措,不知道如何是好,靜靜地等著趙局長髮號施令。
“這樣,目標是二號犯罪嫌疑人景呈樣,外圍調查加大密度。”趙局長說,“另外派出一組人,想方設法秘密獲取他的DNA樣本。”
“不用外圍調查了,我參加調查組,即刻秘取他的DNA樣本。”我感覺自己的胸口膨脹了,幾乎無法再等待一天、兩天。
趙局長略加思忖,拍板同意了我的意見。
在確定景呈祥離開家以後,我和幾個同事悄悄摸上了樓。
一個同事花了五分鐘的時間,用技術開鎖的辦法開啟了景呈祥家的大門。
這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單間公寓,沒有任何異常的地方,公寓裡的物件擺放得有條不紊。唯一值得讓我們注意的,就是那條和老八一模一樣的工具袋,整齊地鋪放在一個五斗櫥上,像被供奉的一尊佛像似的。
工具袋裡,也有一把檢修錘,被擦得鋥亮。顯然,想從這上面提取受害人的DNA或者血跡簡直就是天方夜譚。
我們戴上手套,林濤端起相機四處拍照。
市局的韓法醫徑直去了衛生間,用濾紙在牙刷和毛巾上摩擦,以獲取殘留在這些物品上的上皮脫落細胞。
而我則在公寓裡走來走去,四處觀察。最終,我停在一個紅木衣櫃前,猛然拉開了櫃門。
櫃子裡整齊地掛著一些衣服,但唯一能吸引我的目光的,是一件灰色的呢子風衣。我痴痴地盯著那件風衣,強忍著沒有去撕爛它。
林濤注意到了我的異樣,走過來往衣櫃裡看。
“灰色風衣!”林濤壓低了聲音驚呼道,“和監控裡的一樣!他果然就是兇手!”
“確定不是撞衫嗎?”韓法醫低聲說道,“可是為什麼兇手每次行兇,都要穿一樣的衣服呢?”
“強迫症。”我回過神來,關上了櫃門,指著公寓裡整齊擺放的諸多物件,說,“你們看,連書籍都要整齊地放成一條線,滑鼠要放在滑鼠墊子上面的滑鼠圖案中央,毛巾掛得沒有絲毫縫隙,這人有典型的強迫症。所以,他每次出去作案,都要穿這件灰色風衣。”
“那就是說,他今天出門不是為了作案。”林濤舒了一口氣說。
韓法醫聽我這麼一說,趕緊走到毛巾架旁,檢查自己的動作有沒有弄亂那幾條掛得嚴絲合縫的毛巾。
“就是他乾的。”我捏著拳頭說。
“我這就請示部署抓人。”偵查員說,“DNA也會抓緊時間去做。”
DNA實驗室早已準備就緒,我們的檢材一到位,馬上開始了檢驗工作。而另一邊的偵查組,則派了重兵對景呈祥進行盯防,防止他逃脫我們的監視網。
四個小時的檢測時間,簡直就是“度秒如年”。趙局長、我、林濤和幾個偵查員守在DNA實驗室的門口,焦急難耐。即便是夜幕降臨,即便是飢腸轆轆,也沒有人願意離開,也沒有人願意放棄第一時間知道結果的機會。
終於,DNA室的檢測人員推門走了出來。所有人蜂擁而上,看著她的臉色。
她微微一笑,點了點頭。
“和古文昌被殺案中,遮擋攝像頭的那條毛巾上的DNA一致?”趙局長不放心,追問了一遍。
她仍是微微地點了點頭。
所有人都歡呼雀躍起來。
這麼久以來,壓在我們這些人心中的大石頭,終於被搬掉了。
吃一頓牛肉麵的工夫,我們重新回到專案組,景呈樣已經被抓來了。
我和林濤旁聽了審訊,可是這個景呈樣除了開口要水喝,居然沒有再說過其他的話。
無論審訊人員怎麼絞盡腦汁、威逼利誘,直到深夜,都沒能讓他說出其他的話。
趙局長走到我們的旁邊,拍了拍我和林濤的肩膀,說:“證據確鑿,諒他也沒本事逃出如來佛的手掌心了。你們回去休息吧,我相信明天早晨你們就可以聽到另一個犯罪分子被抓獲的好訊息。
趙局長的語氣裡充滿了豪情壯志。
我點點頭,說:“趙局長昨晚就沒休息了,也要早點兒休息。我們明天早上等著好訊息!”
這一覺睡得並不像想象中那麼踏實,我滿心激動、滿心期待,腦海裡幻想著另一名兇手也被抓獲的情形,幻想著兩名兇手伏法的情形,幻想著寶嫂甦醒,和大寶重續婚禮的情形。不足三小時的睡眠,被各種美夢充斥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