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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太緊,用不著客套。
走進房間剛坐下,桂青山便拿出一疊材料,低聲介紹道:“從春節到現在,吳廷琰對美國日益加強的干涉極為不滿,不止一次向諾汀大使抱怨,美軍對南解的軍事打擊只是加深矛盾,而沒有解決問題。
月初去金蘭灣視察時居然當眾說,這是一個天然良港。美國人想把它變成軍事基地。但被他給拒絕了。他絕不允許美國人那麼做。甚至在接受記者採訪時聲稱,越南不想成為美國的保護國,他不想也不會當政治花瓶。”
跟美國人叫板,他這個總統不想幹了!
顧長庚一邊琢磨著美國人會採取什麼行動,一邊淡淡地問:“美國方面有什麼反應?”
“使館和軍援司令部的保密意識很強,無線通訊經常更換密碼本,電文截獲到不少,破譯工作遲遲沒什麼進展。不過從電話監聽內容上看。美方對吳廷琰同樣不滿,幾個外交官私下裡稱他為‘自作主張的木偶’。”
“吳廷瑈呢,吳廷瑈有什麼反應?”
“吳廷瑈的態度更尖銳,一反常態接受記者採訪,說什麼從宗教信仰角度出發,他是反對北越勞動黨的。但從政治和人權的角度出發,他並不反對北越勞動黨。說北越儘管像迷途的羔羊,但還是他們的親骨肉。說越南是個小國,經不起折騰,說他不支援反g的內戰。他渴望和平。”
錢新霖一臉不可思議地嘆道:“他瘋了,連最起碼立場都沒了。”
桂青山重重點了下頭。從何天明手中接過香菸道:“他們兩兄弟最近的一系列言論,徹底激怒了在前線與南解作戰的**。第1師師長阮文紹在打給楊文明的電話中憤怒地說,這是對國家對人民的背叛。”
“李先生,你最瞭解吳廷琰,你認為吳廷琰有沒有倒向北越的可能?”
李為民沉思了片刻,搖頭道:“可能性不大,他態度變化如此之大,我想很大程度上與國內外形勢有關。因為他一直以愛國的民族主義者自居,而美國政府對越南現狀極為不滿,希望能夠更深入地參與西貢的政治、經濟和軍事方面的決策。
如果他妥協,按照美國方面的意圖進行政治和經濟改革,不僅會失去權力,還會坐實其‘美國走狗’、‘美國傀儡’的罵名,於是鋌而走險,試圖煽動民意把美國拒之門外,最終達到維持其統治的目的。”
出國進修兩年,“工投系”力量比之前更強大了。
姜文水與何天明對視了一眼,忍不住問:“李先生,他們這麼搞無異於逼著美國政府換將,這對我們是一個機會,您認為有沒有讓公司高層取而代之的可能性?”
這是所有人最關心的問題,見大家不約而同朝自己看來,李為民搖頭苦笑道:“實不相瞞,昨天下午在富國島,美國參議員曼斯菲爾德跟我探討過這個問題,但被我以華人身份和影響力不足拒絕了,因為時機尚未成熟。”
大好機會,豈能就這麼錯過,何天明急切地問:“為什麼?”
李為民並沒有回答,而是側身笑問道:“錢先生,您認為呢?”
“我同意李先生的意見,時機確實不成熟。”
錢新霖端起杯子喝了一小口水,耐心地解釋道:“首先,吳廷琰兄弟不會主動放棄權力,而國會只是一個‘橡皮章’,根本無法發揮作用,所以不管誰想取而代之,都只能透過政變或暗殺等方式達到目的。名不正則言不順,我們可以在下六省推動政治和經濟改革,可以接管下六省防務,但絕不能承擔這個罵名。
其次,不管誰透過什麼方式上位,上位之後都要面對北越不斷往南方滲透,南方民族解放陣線越做越大這一棘手問題。以我們現在的實力,只能確保各工業村、下六省、鸚鵡角地區和禎沙地區安置點安全,無法徹底扭轉形勢。”
顧長庚深以為然,倍感無奈地補充道:“與其上臺之後被灰溜溜趕下臺,不如守住金鷗半島靜觀其變。”
“然後呢?”
“實力是此消彼長的,時間拖得越久,他們打得越兇,對我們越有利,相信陳世國、武安東和阮志仁應該能看到這一點。”
正在進行的是情報通報會,不是決策會議。
桂青山不敢耽誤時間,接過話茬繼續道:“佛教徒最近鬧得比較兇,激進和尚釋智廣以西貢舍利寺為基地,正在加緊醞釀‘倒吳運動’。在一次三千和尚的集會上,他控訴吳廷琰對佛教的歧視和迫害,聲稱不管發生什麼事情,他們都不能再忍受。
眾所周知,歧視是有的,迫害真無從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