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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兩個窮鬼,剛坐他老子的車回去,沒去精武會館,沒跟那些遊手好閒的中國人接觸。”
作為一個手上有幾十條人命的河盜,阮山能活到現在,能夠穿上警服,憑得是膽大心細。
潮州幫有仇必報,要麼不下手,下起手來不是一點兩點黑。
更何況李家那麼有錢,想報復,想殺一兩個人,根本用不著自己動手。勒索了潮州幫一筆錢,阮山真有些後怕,這些天一直派人盯著李家父子,生怕他們暗地裡下黑手。
他權衡了一番,面無表情地警告道:“他們要找人不一定會親自去,打個電話就把事辦了。這段時間全給我安生點,別落單,別一個人出門。”
一個小嘍囉不服這個氣,拍了拍腰間的槍:“六哥,有什麼好怕的,他們敢報復,我滅他全家。”
阮山啪一聲猛地給了他個耳光,聲色俱厲地咆哮道:“滅他全家,蠢貨,要是被七哥聽見,先滅你全家!”
小嘍囉捂著嘴巴哭喪著臉問:“六哥,七哥怎麼會幫他們?”
“說你蠢你就蠢,他們是什麼人,他們是富商,要是把他家滅了,把富商們嚇跑了,七哥管誰收稅,拿什麼給弟兄們發餉?全給我老實點,別再生事。”
第七章中堅力量
吃完晚飯,馬素丹盯著小丫頭溫習了一會兒功課,又給書房送去一盤水果,才像往常一樣拿起芭蕉扇,坐到院子裡一邊陪丈夫納涼,一邊幫他趕蚊子。
西堤女人出嫁早,進吳家門時她才十七歲。
續絃不是做小,不管在宅門裡還是宅門外都吳太太,養尊處優,人本來就漂亮,女兒已經十六了,她依然容光煥發,看上去頂多二十六七歲。母女倆出去逛街,很多人誤認為她們是姐妹。
李冠雲側頭看了看嬌妻,拉著她手好奇地問:“笑什麼,這麼高興。”
馬素丹笑盈盈地湊到他耳邊,不無得意地說:“冠雲,知道為民剛才叫我什麼嗎?沒叫姨娘,他叫我媽,像青青一樣叫我媽!”
六歲的孩子懂許多事,她進門後兒子從來不稱呼她“媽媽”,剛開始甚至有些排斥,很長一段時間都不怎麼說話,直到十幾歲時才喊她“姨娘”。
李冠雲流露出一臉不可思議的神情,將信將疑地問:“真的?”
“真叫了,出來時還提醒我小心點,生怕我絆到門檻。”
兒子既出息又懂事,女兒既可愛又聰明,妻子既漂亮又賢惠,真正的家和萬事興,李冠雲很欣慰,拍著她手笑道:“素丹,為民長大了!”
女兒始終是要嫁人的,將來不僅指望兒子養老送終,還指望兒子把牌位放進李家祠堂,把名字寫進李家族譜,能被兒子真正接受,馬素丹從未像今天這麼高興過,依偎在丈夫肩上感嘆道:“是啊,像換了一個人。”
“女大十八變,男大同樣會變。要是一點變化沒有,仍像個不懂事的孩子,我怎麼放心把家業交給他?”
“這倒是。”
兩口子正聊著,老傭人陳媽快步走了過來,提起開水瓶笑道:“老爺,太太,外面來了一幫學生,就是在中國河戲水的那些孩子,說是要當面感謝。劉先生讓家昌帶他們過去了,也不知道書房能不能坐下。”
做生意靠得是信譽,像李家這樣的富商想在西堤立足,不但要有信譽,而且要有聲望。
失之東隅,收之桑榆。
李冠雲赫然發現兒子前些天那個虧沒白吃,既吸取到一個教訓,又無意中闖出有魄力、有擔當的名頭,不禁笑道:“吳媽,孩子也是客,去準備些夜宵。再跟阿成說一聲,讓他從運輸隊叫一輛大車,這麼晚了,外面那麼亂,不能讓孩子們走著回去。”
“老爺您心真好,我這就去。”
書房裡,擠滿了十六七歲的孩子,劉家昌忙活了半天才給他們一人找來一把椅子。他們帶來的水果、罐頭之類的禮物,實在放不下只能擱外面。
他們中有曾一起“並肩戰鬥”過的“戰友”,有趁這個機會來認識一下“大英雄”的非戰友。你一言我一語,爭先恐後感謝,義憤填膺聲討“七遠”,氣氛非常之熱烈。
“李先生,七遠心狠手辣、作惡多端,保大政府視而不見,甚至縱然,這還有王法嗎?”
“保大就是個傀儡,要怪只能怪法國人。”
一個學生咬牙切齒地說:“越盟圍攻奠邊府,據說打得很慘烈,傷兵一飛機一飛機往西貢運,他們的好日子到頭了。用老話說不是不報,是時辰未到。”
孩子是未來,學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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