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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外奇怪,往日裡就算是惡毒言語總也有個倫次,今晚卻好像是口不擇言了。阿寄的腿撞上了床柱險些摔倒,堪堪扶穩了,而他看見她身後便是龍床,嘴角又扯出一彎冷笑來。
他欺了上前,身子俯了下來,將手去抓她的手——
她掙扎不開,卻將手臂橫到了自己脖頸上,而後——
亮出了一把匕首!
***
因為兩人實在貼得太近,阮寄不得不將匕首扣緊了頸項,仰著脆弱的脖子看著他,說的話卻仍然沒有改變:“阿岑,你不要這樣……你現在後退……”
柳岑眯了眯眼,卻並不後退,反而徒手去搶她的匕首,一下子就扣住了她的手腕。骨骼間劇痛傳來,迫得那匕首幾乎要脫手,但她卻使足了力氣絕不移開,鋒銳的刀刃即刻劃開了頸上脆弱的肌膚,血珠滲了出來……
看見了鮮血,柳岑目光更深,一個用力便將她的手腕翻折了過去!
“啊——”她慘呼一聲,終於再也抓不住匕首,卻在失力的前一瞬將身子前傾,那鋒刃就這樣劃過了她的肩頭——
鮮血沾滿了柳岑的雙手,他突然間放開了她,而她已脫臼的手腕也軟軟地放開了。
一聲輕輕的響,是沾血的匕首落在了柔軟的氍毹上。他一腳踩了上去,冷冷地俯視著她。
那一刀劃得不深,然而傷口卻拖得很長,殷紅的血還在止不住地流淌,她咳嗽了幾聲,便從肩頸之間泛起層層的血沫。
他看著她的傷,看著她的痛苦,面無表情。
“你想一想你的孩子。”他道,“你若是死了,他也要跟著你死。便連那個小太監也一樣——我知道你是個大善人。”他乾啞地笑了笑,“你忍心讓無辜的人為了你去死嗎?”
阮寄睜大了眼睛看著他,一手摳緊了鮮血淋漓的喉嚨,發不出聲音。
柳岑低頭凝望著她。忽然間,一滴水漬落在了她的臉上,滑過血跡一路墜落了下去。
她看著他,那眼神卻依然像是在憐憫他,好像只要他一回頭,她就會立刻原諒他了一般……
可那又如何呢?他已經回不了頭了。
如果她不能給他他最想要的那種東西,那退而求其次又有什麼意義?
他已經厭倦了做一個溫柔的好人,從很久以前就厭倦了……因為他根本就不是個好人。
“阿寄。”他頓了頓,“其實今晚叫你來,是因為雒陽城已經被包圍了。
“就如當初我包圍顧拾的雒陽時一模一樣,我知道這是無救的。
“很有可能,我支撐不到明年正月了。”
他認真地凝注著她,目光瑩然,他卻好像並沒有意識到自己在流淚。
“阿寄,我——”他的話音幾乎是虔誠的,露出了連他自己都未察覺的顫抖的罅隙,“我只是想告訴你,我……”
“你放開她!”
橫空裡一聲斷喝,陡然劈進了這死一般沉悶的空氣裡。
柳岑略微惶惑地轉過頭——
顧拾手執一把出鞘的長劍,正指著他的背心!
阮寄吃力地探出頭去,見到顧拾的一瞬,腦海彷彿是劈過了一道閃電,讓她什麼都意識不到了。
俄而嘈雜聲音響起,張迎的哭喊聲傳進了她渾渾噩噩的腦中:“姐姐!姐姐你沒事吧!”
張迎懷中的孩子哇哇大哭,剎那間將阮寄的神識拽了回來。她一眼看去,在顧拾和張迎的身後,還有十數名兵士……
“你放開她。”顧拾手中的劍很穩,聲音卻嘶啞地發顫,“你將張迎和阿雒綁在偏殿裡,不就是要用他們來要挾阿寄嗎?眼下你已沒有什麼籌碼了——”
柳岑突然抱住床上的阮寄一個轉身,雙手卡住了她流血的喉嚨,“你不要逼我,顧拾。”
方才片刻的軟弱已消失不見,他甚至難以想象自己為什麼竟會想到對著阿寄說出那些話。
他不可以說的。
***
南宮卻非殿前前後後已全被包圍。煌煌的燈燭滅了一些,重重陰影在輝煌四壁間浮凸出來,一時之間,竟辨不清這殿中到底排布了多少人。
顧拾一眨也不眨地盯著柳岑道:“袁琴已經在城外搦戰了,你不知道嗎,柳將軍?”
柳岑冷冷地道:“那又怎樣?你不是都已經潛進來了……”
“嗯,”顧拾竟然點點頭,“我本與袁琴約定,十二月晦日發難,與他裡應外合——不過我在卻非殿前殿,卻發現了一件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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