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部分(第2/4 頁)
哪知少年突然又折返回來,一手握住她纖細的肩膀將她推到牆邊,另一手拈著她的下巴,便惡狠狠地吻了上去!
這幾乎不是吻了。這是野獸在啃咬獵物,舌頭不留餘地地席捲過去,獠牙裡藏著刺,每一道吮吸都精準地逼出她痛楚的呻…吟。痛,可是在痛之後她又品出了苦,像是從眼神的空隙裡洩露出來的,她不由自主地伸出手去抱住了他的肩膀,彷彿在安撫一隻狂躁的幼獸——
他陡然受驚一般後退幾步,眼中倒映著瑟瑟飄搖的燭光,全是脆弱和無助。
“抱歉。”他搖了搖頭,手往後摸索到了牆面,身子便慢慢地沿著牆滑了下來。
她沒想到他會說出一句抱歉。伸手碰了碰自己的唇,雖然被咬破了,卻沒有流血,一點點微妙的疼痛,像是一根細絲懸著她的心臟,她不知道何時就會斷裂而摔碎。
她靠著他坐下來,認真地凝注著他。見他半晌不說話,又去拉了一下他的手。
這回他沒有抗拒。她握住了他的手,冰冷的,令她忍不住握得更緊了一些。
“你,”過了很久,彷彿是到了這寢殿也漸漸回暖的時候,他才開口,“你回來做什麼?”
她想了想,在他手心慢慢寫下兩個字:“見你。”
他將手攥成了拳頭。
“你不該回來的。”他的聲音乾啞,說出的話也是虛浮的,“太……危險了。太危險了。”
他過去是很會說話的,他有不重樣的甜言蜜語,總是如春風般優雅和煦。可現在他反反覆覆,卻只能說出這樣的話:“我會害死你的,就像、就像我害死了我爹孃……”
握著他的手忽然一緊,他恍惚地抬起眼,看見她眸中閃爍著晶瑩剔透的淚光。她真是個體貼的女人,在他傷心的時候她反而會先哭出來,這樣就讓他的傷心顯得不那麼難堪。可是他已經不曉得怎樣去哭了,他的淚水是帶血的。
“你都聽說了嗎?”他疲倦地笑了一笑,“他們死了。可是他們不知道,他們不知道我就在後邊看著……我連一句話都來不及同他們說,一句話都來不及……”
他的話語被她以柔軟的唇封住。一遍遍,她笨拙地、但是耐心地舔舐著他的唇,她將手輕輕搭在了他的肩膀,身子不自覺地跪直了,主動的姿態,含著羞澀的溫柔。
他閉了眼,淚水在吮吻中被沉默地吞嚥,苦得令人無法忍受。燭火輕輕地“畢剝”一聲爆裂開來,一個象徵著團圓喜慶的燈花。
***
心裡空洞得發痛,血液的奔流都失了方向,乍寒乍暖的寢殿裡,流蕩著時明時滅的光。
發冠跌落在地,長髮攪纏在一起,衣袍覆蓋了兩個人,說不清是誰的手,在誰的身體上煽風點火。喘息愈來愈重,壓抑不住的氣息在光與暗的皺褶中流動,沒有人說話,沒有人承認。
顧拾突然一把抓住了她的手。她從他胸前抬起頭來,沉默地看著他。
他清楚地看見她的眼底也閃著暗沉沉的磷光,他從沒見過這樣子的阿寄,急切而衝動,堅冷而危險。
他抓著她的手將她反撲在地上。
她將身下散亂的衣袍都扯皺了,□□的雙足滑下,攪碎了地面的微霜,冷得她陡然一顫。她抬起頭來,那一片纖白的頸項底下隱約可見顫動的血管,他將溼熱的吻印了上去,又重重地一吮,她有一種自己的血管已被他咬斷的錯覺。
而他的吻已滑了下去,鎖骨,胸前,心口……
最後他捧住她的臉,定定地看住了她。
她的臉上殘留著數道淚痕,卻對他溫和地、用力地、展露出一個笑容。
他咬緊了牙,目光下移避開了她的注視。他好像在處理這世上最難的事情——
尖銳的疼痛剎那間劃破了渾濁沉重的空氣,她一下子抓緊了他的臂膀,五指深深地扣緊了。難以為繼的燭火終於在倏忽之間暗滅掉,偌大的寢殿陷入了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
一滴,兩滴,她感覺到他忍耐的汗水滴落下來,在自己的肌膚上燙出了印記。
她搭在他肩背上的手縮了縮,然後,她的指甲輕輕撓了一下他的蝴蝶骨。
他的目光一暗。
那把陰燃了十年的火終於奮不顧身地燒了起來,毀天滅地,焚絕一切。
驟然激烈起來的動作裡,她覺得自己彷彿變成了大海上風浪裡的一葉小舟,天邊是打頭的大浪,日光透不進水光,她忍受著,堅持著,咬緊的嘴唇間卻仍然洩出了起伏的喘息。
他聽見了她的喘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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