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部分(第2/4 頁)
音……
可是沉默,唯有沉默,它其實不能抵禦任何東西。
“阿寄?阿寄!”是誰在喚她?那聲音很熟悉,熟悉到刻進了骨子裡,可她卻偏偏想不起來了。
或許那也不重要。雖然熟悉,但不重要。
她原來要到這樣的時候才能明白,自己自作聰明的一切,都不重要。
顧拾捧著她受傷的手焦急地喚著她,“你不要急,阿寄!”又對張持道,“這是怎麼回事?阮夫人去了,為何會驚動到陛下?”
他這一問很是尖銳,張持感到難以應付,正要回答,阿寄卻忽然甩開了顧拾的手。
顧拾一怔。
凝著霜的寒風裡,少女面色如雪,唇上卻咬出一點殷紅。被風吹亂的長髮下露出一雙清澈而空無的眼睛,那雙眼睛裡沒有他。
他從未遭過她這樣的對待,好像他是一件隨手可棄的物事。
“安樂公。”張持慢慢地道,“這是為了你好,也是為了阮姑娘好。阮姑娘現在就得跟我走。”
顧拾茫然轉頭看向張持。他還沒能從阿寄方才那冷漠的拒絕中回過神來,而張持已一把拽了阿寄去。阿寄恍恍惚惚地跟著,到院門前,幾個守衛躊躇地攔在他們面前:“中貴您不要難為我們,即算是聖上口諭,也須有個憑證……”
張持冷冷地道:“某家伺候陛下十二年了,從雒陽跟到長安,某家今日親自來這裡拿人,難道還不算憑證?”
守衛只能苦笑,兵刃卻仍然攔在他們面前,“中貴您勞苦功高,我們又何嘗不知?但您也曉得,這宅子裡若出了半點岔子,那都得著落在我們身上……既是聖上口諭,您便給我們看一看憑信……”
“——何人喧譁?!”
一聲中氣十足的吶喊,伴隨著急促的馬蹄聲打斷了爭吵,竟是一列騎兵直直踏過橫街,賓士到了這門前來!
“馭——”為首的將領披一身銀亮甲冑,勒馬下視,冷冷地道,“吵什麼吵?”
“鍾將軍?”那幾個守衛俱是一愣。今日是什麼日子?
張持猛然抬起頭來,下意識往後退了兩步。
來人正是鄭嵩的舊部鍾嶙,如今統領長安至重的北軍,兼未央宮城守備諸事。他掃了一圈門口眾人,“本將來奉旨拿人,不知張常侍到此有何貴幹?”
張持慘白了臉,慢慢地放開了抓著阿寄的手。
那幾個守衛回頭看了他一眼,心中已知張持是假傳聖旨。“張常侍也是來拿人的。”一個口快的道。
鍾嶙微微眯了眼,半晌沒有表情地笑了一下,也不管張持,便揚手道:“將罪人阮寄拿下,帶去掖庭獄。”
幾名兵士應聲上前,卻忽然閃出一個素白的人影,攔在了阿寄的面前,聲音清亮有質:“為何是將軍?”
阿寄猝然抬眼。
一身白衣的顧拾微挑了眉,眼神如陰沉的冰刃。
鍾嶙看了看門口,嘲諷道:“本將聽聞,今年天恩廣大,安樂公若要跨出這道門檻,只需同守將報備一聲即可。”
顧拾清冷地一笑,“阮寄隸屬內宮掖庭,犯了事合該由中常侍派掖庭令傳旨緝拿,為何卻是將軍您來傳話?”
鍾嶙淡淡地道:“安樂公對本朝制度倒是熟悉得很。”
顧拾連笑容都斂去了:“我只熟悉前朝制度。”
鍾嶙慢慢地抬高了手,手中柔韌的馬鞭垂落下來,正點在顧拾單薄的肩上。他一字一頓地道:“本將奉旨拿人,請安樂公退後。”
顧拾不說話,卻也不退後。他一隻手稍抬起護住了身後的阿寄,另一隻手卻抓住了鍾嶙的馬鞭。
鍾嶙面色一沉,猛然將馬鞭從他手中硬生生抽出,又狠狠朝兩人劈落下去!
顧拾突然一轉身抱住了阿寄,將自己的脊背迎上了這一鞭——
“啪”!
一聲清脆的鞭響,顧拾背上衣衫呲啦裂開,他抱著阿寄踉蹌著退了一步,還未站穩,就感覺到懷中人在掙扎——
他幾乎是錯愕地放鬆了懷抱,就見她沒有任何猶豫地走到鍾嶙馬下,撲通一聲跪倒在地,重重地磕下頭去!
鍾嶙抬了抬下巴,幾個兵士便上前押住了她,推著她到後邊去了。
“阿寄!”摔跌一旁的顧拾目眥欲裂,連滾帶爬地撲上來要拉住她,她卻回過頭來,沒有表情地看了他一眼。
顧拾呆住了。
他心中驚慌到無以復加——他看不懂,他看不懂她此刻的眼神!她為什麼要推開他,又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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