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擺手,見他不似惡人,沉吟道:“只是日前有幸聽得先生撥弄小曲,掛念於心,又……有些好奇罷了。”
“好奇的人很多,敢進來的卻罕見。”言罷,琴師輕嘆兩聲,雙手懸於古琴之上,一靜過後,緩緩彈起一首小調。
調子清靜,人群卻騷動起來,臺上走來一個青裙美貌的女子,身形嬌小如扇墜,一施禮後,便展裙起舞,同時口中泠聲吟哦,和的正是琴師所彈之調。
我拾了張骨牌凳在屏風前坐下,隔著雲影,仔細觀瞧琴師的手指。
有些人遇到劍客便觀他的劍,遇到琴師便觀他的琴,以為一身精華全在外物。殊不知,劍客的真正武器,是手;琴師的武器,也是手。
白衣琴師極柔極美的手指落在琴絃上,好如流星蔽月,時有璀璨,卻轉瞬而逝,並不遮擋月亮的光華。左右兩手的小指雖斷,卻不顯得醜陋,反是恰到好處。
彈琴只需八根手指,於他而言,不是自身殘缺,而是他人多餘。
臺上舞女足尖輕點,宛如蜻蜓立荷,悠然停步。這邊的琴音也戛然而止,餘韻不絕。大廳裡一片炙熱的掌聲,我跟著拍掌,卻是為撫琴的人。
“白蹭了人家的琴聽,拍幾下巴掌就夠了?”輕車熟路的調侃,楚三派晃到眼前,懶洋洋靠著柱子,抄手而立。
“你也來湊熱鬧?”我站起身,不免怪他擾人興致。
三哥卻一把攬住我的肩,笑哈哈對白衣人道:“我這妹子膽大心粗不懂事,兄臺莫要見笑啊。”
白衣人靜默無語。我狐疑地仰頭,楚三派攬著我便走,等走遠了才低聲道:“我說你能不能消停點,到處給我惹事!”
我奇了,“怎麼成了我給你惹事?再說,我怎麼就惹事了?你張口就一聲妹子,人家原本沒看出來什麼,被你這麼一說,天大的秘密也露了。”
他“哈”了一聲,挑眼看我:“就你這樣子,也就是個瞎子看不出你是女的,還等我說?”
我回憶著三哥剛剛如斯客氣,醒悟:“難不成你認識那人,他是什麼厲害角色不成?”
唯我獨尊的盜聖翻了翻眼睛,咕噥著:“我怎麼知道。”一副愛誰誰的架勢。
我惱了,故意氣他:“那你不好好等你的心上人,攪合我的事做什麼!難道你是怕自己落選,手中那十八顆上好的黑珍珠脫手不得,所以著急起來?”
“烏鴉嘴!”楚三派敲我的頭,一點也不遺力。
我一邊抱頭一邊壞笑,“你我不如打個賭,若是秋姑娘沒看上你,你的珍珠如數送我,如何?”
他二度舉手要打,我忙縮脖子,“莫惱,莫惱!開玩笑的。”
回到桌旁,趙丹青和方唐兩個人不復頹靡,反而精神奕奕,在那裡小聲討論洛城中哪處的風水最好。
我笑笑地問復塵:“這兩人是喝酒喝傻了還是等人等傻了。”
胥筠卻道:“剛剛無事吧?”
我一愣,難道他一直在留意我?搖了搖頭,聽趙丹青哼一聲:“讓滿屋子大男人等了一晚上,那位秋小姐也能坐得住。”
方唐笑嘻嘻:“莫急莫急,等到她出來,如果模樣看得過去,我家公子出錢買珍珠,就幫趙大哥娶回家了!”
我心道:敢公然拿兩位上司打趣,這人是真喝大了吧。胥筠瞥他一眼,目光平穩地往臺上掃去。
沒有發現想要的,他又淡淡收回視線,杯酒一飲而盡。
第53章 十八相思
酒過三巡; 菜過五味。夜月漸朧,正主仍未露面。
別說求親之人; 便連我這個看熱鬧的也有些坐不住。然而大家縱在再多不滿,也不敢發洩出來,連放個酒杯都愈發輕飄,生怕哪下性急被秋娘發覺,給自己減了分數。
唯獨胥筠巋然不動; 目光愈發銳利清明。
突然一聲驚呼!
然後是兩聲、三聲; 眾多聲音混在一起。
一切絲竹之聲都消散了; 唯餘人聲鼎沸。
一條七彩練絛宛如天虹; 自三樓欄杆垂下。紗緞飄動中,一人亭亭立於軒臺中央。
只見秋娘青絲白裳; 流仙裙裾直沒腳底。微風吹動; 女子白如玉美如菱的腳趾從裙中露出; 讓人頓生憐惜。
好一個千呼萬喚始出來啊。我嘆了口氣。
所有的男人都看直雙眼; 所以的呼吸都為之停頓,連不屑一顧的趙大哥和嘻嘻哈哈的方唐; 也同時凝住了視線。
我又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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