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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和:“皇上,繁華朝起慨暮不存的日子,鍾了不願意過。鍾了並非皇上心儀之人,也給不得皇上想要的,請皇上待鍾瞭如初,兩不相干。”
一陣默然,司徒鄞長長、長長吐了一口薄息,“今日不說這些賭氣的話。”
“鍾了沒有賭氣。”
“那便是記我的仇。”
“鍾了也沒有記仇。”
事實上,此刻的我心境無比安定,頭腦無比清明。
這些日子,我也想通了一件事。他在人前與我恩愛,是做戲給人看;人後與我為難,卻是做戲給他自己看。
他怕喜歡上我,礙於鍾辰權重,誤了江山。我何嘗不怕掛心於他,寵極生辱,毀了鍾家。
更何況他心思難測,我哪能辨得真假。
種種恩怨糾纏,到這裡,就夠了。
“鍾了,你不懂……”司徒鄞的欲說還休中,忽然多了分說不出的滄桑。
“我懂的。”我抬頭,直視憂戚的目光,一字一音:“一枚棋子而已,舍了吧。”
有將近一盞茶的功夫,司徒鄞就那麼一動不動地看著我,眼裡不傷不怒,無悲無喜。
然後毫無預兆地,他笑,蹲身在我面前,也是一字一音:“生而為人,誰不是一顆棋子?但你記著,你若是白子,我便是黑子,你若是黑子,我便是白子,終爾一生,註定糾纏不休。”
我說不盡的驚愕,怔然望著那對隱銳的黑眸。
司徒鄞卻長身而起,在我頭頂輕敲一記,“過兩日再來看你,不許閉門謝客。”
第22章 將軍有嫌
天下是司徒鄞的天下,皇宮是司徒鄞的皇宮,所以兩日後他再來,我別無他法,只得煮茶靜候。
誰都沒有再提那日的對話,司徒鄞只是喝茶,時斷時續地與我家常閒話,不親不疏。
這樣的友好與共,連我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
明明幾月前還是劍拔弩張,幾日前還是形如陌路,怎麼此刻反倒釀出一種……溫情和睦的光景?
送出殿門時他回過頭,眼底閃著微光,“明日再來看你。”
我猶豫了一下,知曉拒絕也沒用,輕輕點頭。
司徒鄞更開心,伸手想摸摸我的頭,未等我躲開,已自覺不妥地縮回去,改用扇子輕敲過來。
“說好了,明日等著我。”含笑說罷,人影遠去。
秋水送來披風,我才回神已在門口呆站了好一會兒,把披風推回去,“都入春了,做什麼還穿得像個大黑熊?”
秋水笑了:“咱們這兒的氣候娘娘還不知?雖說入了春,也得要穀雨之後漸漸回暖,看這兩日的天氣,估計還要下場雪呢,娘娘還是披上吧。”
迢兒不知哪裡冒出來,皺著鼻子偷笑:“我看小姐是把一顆心都丟在皇上身上了,還如何顧得上冷不冷呢?”
我嘆氣:“總有一天把你的舌頭拔下來和牛舌一起炒了。”
迢兒也有模有樣地學我嘆:“是就是了,何必不敢承認?”
我敲她的頭,恍覺動作如此熟稔。
秋水說得沒錯,風亂亂地颳了好些日子,昨夜又降一場大雪。早起逛到院中,滿眼銀裝素裹,遊廡曲廊、樹木花池都如冰雕一般。
我呵出一口白氣,自言自語:“也不知這天兒什麼時候能晴朗起來……”
看了會兒雪景,欲要回殿時,來人通傳說應妃到了。
我冷冷一笑,我不犯人人惹我,該來的還是來了。
迢兒跟我咬耳朵:“前幾日應付話上書給皇上,勸皇上收了大將軍的兵權,還鼓動幾位大臣聯名上書。今日她來,必定與此事相關。”
我所懸心的正是這件事,將軍之位功高,早晚有人覬覦。司徒鄞又態度曖昧,著實令人不安。
他有幾日沒來眷璦殿了……想是有意避我。
一隊軒冕儀仗陣勢浩蕩,應妃乘軟轎由四個內監抬至宮門,大尾狐貂下廣袖流裳,說不出的鳳儀尊貴。
落轎後應妃一雙纖足落地,搭著隨扈的手嫋嫋走來。
行過該有的禮數,我笑問:“自瓊芳宴後一直沒見著姐姐,姐姐一向大好?”
應妃哼了一聲:“你心裡想必恨毒了我,何必強裝笑臉?”
“姐姐做了什麼讓我恨毒的事情,說出一二,也好讓我明白。”
應妃冷笑:“不必仗著牙尖嘴利,在本宮跟前做戲。本宮告訴你,只要我爹爹再上一封奏摺,你們鍾家就得意不了幾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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