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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必去找太醫了。”目光一轉,又蹙眉道:“雖說那太監是假冒的,他說的話未必是真,但他說太傅在府上遇刺……不管真假,我始終放心不下,你攔下小全子後,立刻去段王府一趟,看看太傅究竟是否安然無恙。”
霜影聞言,立刻轉身追了上去。
宋卿鸞久站疲累,便扶著他,一齊坐在地上,將他的腦袋,枕在臂彎中。
是時起了風,空氣中霎時瀰漫開絲絲紅梅冷香,微微沖淡了兩人周身的血腥氣味。
宋卿鸞動作輕柔地,替他撥開被風吹起、散亂遮在臉上的幾縷髮絲,露出他一張蒼白清俊的面容來,嘆口氣道:“我原本,是想過放你一條生路的。”
周懷素艱難笑道:“聖上這話……倒是從何說起,請恕……微臣愚昧。”
宋卿鸞望著他道:“你這麼聰明,又怎麼會不知道呢?”手指緩緩描摹過他的眉眼:“其實我一早就對你動了殺機。李道元,吳廣義死後,你雖與我仍有用處,但終究憂患大於裨益,所以自那時起,我便一直伺機想要除去你——你說我過河拆橋也好,忘恩負義也罷,我也都一一認了。”
周懷素輕笑一聲,牽動了傷口,引得出血更多,他卻渾不在意,只看著宋卿鸞道:“我自問替聖上辦事,也算盡心盡力,聖上何以,非殺我不可呢?”
宋卿鸞道:“我知道你此時心中已有答案,既然如此,又何必明知故問呢?不過你眼下已死到臨頭了,那我也不妨把話說得更清楚些,好讓你明明白白地上路——原因有二。一,你知道了我身份的秘密,雖然再三保證不會外洩,但你的為人,我信不過,而且被人用把柄脅迫的滋味,並不好受,若說從前,留你是為了對付李道元他們,可如今他們已死,我又何必再受這份罪?二,你三番四次講太傅的壞話,挑撥我二人之間的關係,我想,你迫害他的心思,已經很明顯了。我瞭解太傅,他性子單純,心腸又軟,論心計,論城府,他遠不如你。而且不知道為甚麼,我每次一見到你,就生出一種預感,隱隱覺得你會對太傅不利。所以我要殺了你,防著太傅為你所害。”
周懷素低低笑道:“聖上為了王爺,當真是費盡了心思……那麼,你今天無論如何,一定要殺了我,否則來日,必將後悔。”
宋卿鸞的指尖,輕輕滑過他下頷完美的曲線,因笑道:“你急甚麼?這匕首上餵了毒,你又為匕首所傷,我不救你,你難道還能活麼?這麼一來,你雖因我而死,但卻不是我親自動的手,我的心裡倒還好受些。”又道:“我先前說,我本來打算放你一條生路,那可不是哄你玩的,我當初的確這樣想過。畢竟你我也無甚麼深仇大恨,既然我打算與太傅一道離宮,往後與你再無相見之期,那麼,也就不必再擔心甚麼了。”
周懷素喘息道:“這……這樣說來,是我方才說的那一番……刺激到你了,你因此,對我又起了殺意,是不是?那麼,我真可算是……自找死路了。”
宋卿鸞冷哼一聲道:“你說的,可一點都沒錯。你今天,真是自己來找死的。你先是搬出當年舊事對太傅好一通編排,勾起我殺你之心;後又不要命地替我擋這一刀,中了劇毒。我此前一直沒想好,究竟該尋個什麼樣的由頭將你處死,如今好了,天賜良機,我若不加以利用,豈非辜負天意?”望著他道:“其實你有一句話,並沒有說錯,這五年來,我對太傅,的確存有防備之心。你說三哥的死同太傅有關係,我也曾這樣懷疑過。可這五年來,不管我對他怎樣忽冷忽熱,若即若離,他待我卻始終如一。我也曾多番試探,可他為了我,竟真的甘願以身犯險,你若說他對我的情分是假的,全都是在做戲,我不信能做的這麼真。”
周懷素聞言嗤笑道:“既是沒死,那還說甚麼——除非他真的為聖上死了,那才能令人信服呢。”
宋卿鸞笑道:“我也正是這樣想。可我總不能,真的教他以死明志吧?那樣,他的心意我是明白了,可他這個人,我又上哪兒去找呢?總不見得人死了,還能夠復生吧?我不妨,就信他這麼一回。”
正說話間,小全子跑過來道:“聖……聖上,霜護衛說您讓我不必去找太醫了,那是否把周大人送去莊大人那裡?聽說他府上藥材倒齊全……”
“此事不必讓青未知曉。若他日後問起,只需回:有刺客混進宮來,周大人為朕擋了一刀,不料那匕首上喂有劇毒,太醫趕到時,他已氣絕多時了。”
小全子“啊?”了一聲,望了眼宋卿鸞懷中尚有氣息的周懷素,驚不能語。忽然反應過來,一時臉色蒼白,只覺寒意遍體,抖著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