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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的肥差。當年那貢品一路經的誰手,這都是有冊卷可查的,盒底下也戳有哪年哪月哪宮的印子,奴才做不得謊。”
清涼的晨風窸窣吹拂,那三枚盒子便在地上幽幽地躺著。外殼上曼藤般綺麗的花紋,十一年了,任它擦得再幹淨也拭不去歲月的舊痕,又觸動人想起心疼的往昔。
自從在皇覺寺偶遇了閉宮三年的孫皇后,楚昂已經從最初對朝政的生澀應對,過度到壓制慶王與肅王,成為一個得心應手的帝王。那時的他,是想對她重新開始的。東西送給皇后,她不理也不應,他舔著臉巴結討好,無有帝王姿態……
此刻楚昂再回憶起來,彷彿又看到孫香寧端柔莞爾的音容笑貌,看到她難產後失血的臉和汗溼的前額,還有產婆抱過來的小九兒,攥著鵪鶉蛋大的小拳頭細弱哭啼。
他雋朗的面龐不禁動容,問:“這裡頭可有玄機?”
嗓音雖低,可龍顏卻威冷得不容直視。
到底是當年從自己手上過的,余文信把頭埋得很低,戰戰兢兢答:“稟皇上,這顏料裡摻和了銅綠、紅雀珊瑚與蘇木,因為是皇上特意為皇后蒐羅的貢品,臣等當時也就沒敢查,短期用著是無礙,可長期聞著、嗅著卻可使人頭暈心悸,或有脫髮與流產。張藥官的胭脂也查了,味兒太淡,若非事先知道有毒,一般人想不到去懷疑。實在是臣等疏漏,臣等罪該萬死!”
他說到銅綠的時候,七皇子楚邯背後站著的劉廣慶微抬眼看了看,又默默地低下頭去。
沒敢查……
楚昂想起最後與皇后的那段恩愛與共,面色冷肅得可怕。俯看了一眼惜薪司宛翼田,宛翼田嚇得顫顫打哆嗦,楚昂問他:“朕的皇后,用的多麼?”
楚鄒揮手叫人把他三個拉下去,接過話茬答:“用的不多。父皇送給母后的,母后人前不予置理,可都是擺在她最上心省慎的位置。”
咬了咬薄唇,復又看向小九道:“她是與不是怎樣的人,稍後自有分辨,九弟不必緊張。你四哥斷無害你之意,可這宮裡頭的真人假面,你是時候看清了。父皇想要盛寵誰,兒臣也無權干涉,但若涉及朝綱大面,身為大奕王朝的子孫,理當責無旁貸。”言畢叱了一句:“接著往下講!”
第216章 『壹零捌』往夢依稀(下)
袁明袁白又擦了一臉汗; 勾著脖子繼續道:“那一場大火之後; 皇上對皇后的思念愈顯寂寥,錦秀藉著給坤寧宮佈置,自此便得以有機會接近聖躬了。太子還沒從江南辦差回來,她就已經帶著小九爺單獨住進了鍾粹宮; 升了三品令人。本以為這路兒自此就順下去,料不到太子回來後看不慣,卻把小九爺要去了自個身邊,還在暗中徹查江南吞地的案子。東宮十四歲就已如此咄咄逼人,恁不好控制; 這可怎麼好?小九爺的眼傷就是在這時候發生了……”
他說著; 不自覺抬頭看了看楚鄎略微混沌的左眼。楚鄎冷不丁便打了個哆嗦。
袁明道:“但那眼傷乃是個意外,試想戚公公想要抬九爺; 怎也不會抬個半殘子。本只想弄點兒筋骨外傷,讓太子得個庇護不利的罪名,好再要回錦秀身邊帶著。那天奴才們把兩個跟班太監支走了; 當時九爺才四歲; 有太監叫他去馬下喊四哥,小娃兒沒多想這就去了。可馬是畜…生不通人情; 那一尾巴竟然就掃在了九爺的眼睛裡。”
“……算是歪打正著吧; 皇帝對太子盛怒,時值太子查江南織造貪汙的案子正在關頭,兩個進京述職的官員眼看就要撬開口了,戚公公讓奴才兄弟混進去給灌了鉛; 拿溼枕頭活活捂死了,嫁禍在太子爺頭上。訊息傳出去家屬大鬧,隔年江南運河決堤,兩岸發大水……一連樁事情下來,皇帝剝離東宮羽翼,這年十五歲的太子算是萬劫不復了。”
“話說回去,只九殿下被馬踢完,高燒得奄奄一息,奴才們手上沾血怕閻王爺來索命,連嚇帶悔也愣生生大病了一場。錦秀那幾天連日跪在齋宮門口祈福,又在闔宮所有人都沒轍的時候,進去喚醒了九爺。你問九爺為何獨獨念掛她?旁人不曉得,可奴才們那會兒是戚公公的眼釘子,時時都在暗裡背後的瞧著。她此前假意在宮裡偶遇了小九爺,後來便時常偷著在春花門下對小九爺拭淚,讓小九爺覺著她的想念,可憐她在萬禧太后跟前受的委屈。便是在喚醒九爺的這之後,才算真真兒地打動了皇上,接下來便理所應當地承了龍幸。”
“……再往後小麟子就出宮了,出宮前戚公公叫奴才兩個去盯著,仔細太子和她有個什麼動靜,便趕快回去稟告。奴才兄弟那時心裡還奇怪,一個主子和一個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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