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亦有些許難過,她依向他的胸膛,悶悶地問:“爹爹會和我們一起去嶽梁麼?”
“小芋頭想爹爹一起去麼?”
那個‘想’字不知怎的硬是堵在喉嚨裡吐不出來,似是被東西堵住了一般,最終,她只能低低地回了句‘不知道’。
秦澤苡輕拍著她的背,一言不發。
他承認心裡對父親仍是有怨恨的,怨他在孃親屍骨未寒之時另娶,惱他不顧他的哀求硬是要將他送到嶽梁書院,恨他這些年對妹妹的不聞不問。可這些,都及不上他與謀害母親的真兇同床共枕多年……
他不自禁地想到日前三伯父秦叔楷對他說的那番話——
“澤苡,不要去恨你爹,他過得也不容易。當年你大伯父跪在他面前懇求他同意與周家婚事,這一跪便是大半日,直到他舊傷復發,暈倒在你爹跟前。你許是不知,你大伯父身上舊傷,是幼時為保護你爹被你祖父所傷。你祖父一心想著光復先祖時的榮耀,對我們兄弟幾個要求甚嚴,輕則喝斥,重則責打,你大伯身為長子,為了照顧弟弟們吃了不少苦頭,這一點,無論是你爹,還是我自己,都一直感念在心。”
“你爹當年是益安第一才子,又生得丰神俊朗,言行舉止進退有度,想將女兒許給他的人家何其多。而你孃親,雖亦是百裡挑一的好姑娘,只孤女這一身份,便足以將她擋在秦門之外,是你大伯父頂著壓力,硬是讓他們得以結合。”
只是,最終,合也是他,離也是他……
第二十九章
秦叔楷深深地吸了口氣,繼續道:“周氏善妒,連你爹身邊侍候的婢女都不放過,尤其是她對有關你孃的一切更是耿耿於懷,她身後是整個周府,又有康太妃撐腰,還與長公主交好,在府裡無人敢惹。你爹怕她終會傷害你們兄妹,唯有探訪嶽老先生,請求他……”
“你說什麼?爹與嶽老先生相識?”秦澤苡打斷他的話。
秦叔楷詫異:“自然,你爹與嶽老先生可是忘年之交,當年他親往嶽梁,懇求先生代為照顧你,否則以嶽老先生的性子,既然放言不再收徒,那無論你才學如何過人,他也不可能將你收為關門弟子。這幾年你爹雖不曾去看望你,但卻一直透過嶽老先生關注你的事。”
見秦澤苡低著頭不說話,他嘆道:“父子心結,外人自是愛莫能助,我只是想讓你知道,你爹爹並不似你所以為的那般,對你們兄妹不聞不問。尤其是若蕖,長得與你孃親如同模子印出來一般,讓她在周氏眼前,以周氏的性子,早晚有一日會對她出手。你爹爹當年跪著懇求你祖母,求她無論如何替他護著女兒,而他自己,再不敢對任何人、任何事表現出哪怕半分在意,否則,只會勾起周氏的妒恨,這幾年你爹爹身邊的妾室死了一個又一個,哪個不是周氏的手筆?”
“澤苡,你可以怨你爹爹無能,但不能否定他對你們兄妹的慈心。”秦叔楷最後的一句話不斷在他腦中迴響,他垂著頭,薄唇緊緊地抿作一道。
“五公子。”小廝忐忑的輕喚響起,他拍拍秦若蕖的肩,將她輕輕推開。
“何事?”
“端王爺著人送來了一盒膏藥。”
秦若蕖抬眸一望,也不待兄長回應,‘噔噔噔’地將那盒小小的膏藥奪到手上:“是我的藥。”
正是當日在陸修琰莊園時所敷的綠玉膏。
秦澤苡皺著眉望向她,雖從青玉口中得知她與端王的相識始末,但那只是限於另一個身懷武藝的。
“小芋頭認識端王?”他試探著問。
“認識啊。”秦若蕖嗅著小小的盒子散發出的獨特藥香,回答得有幾分心不在焉。
秦澤苡眉間憂色更顯,略思量片刻,終是沒有再問。
秦伯宗事發,秦季勳休妻,及至秦伯宗身死,秦府經歷了一連串的打擊,早已變得人心惶惶。隔得數日,秦老夫人召集秦仲桓兄弟三人,正式提出了分家。
秦仲桓兄弟幾個沉默,事到如今,分家已是勢在必行。
“你們大哥已不在了,屬於他的那份便由澤耀兄弟幾人繼承去,我這些年存下的一些體己,便留給幾位姑娘。”秦老夫人強撐著病體,有條不紊地一一吩咐下去。
見兄弟幾個均不作聲,她便當他們同意了,揮揮手便讓他們各自散去。
她拄著柺杖,也不讓明柳等人跟著,一步一步地往屏風後走去。滿室的冷清,也抵不過她心裡的淒涼與悲慼。
坐在平日那張軟榻上,她怔怔地出起神,往日這個時辰,她的阿蕖定是陪在身邊,吱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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