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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仁不喜與旁人同住,兼之先前派遣去押韻糧草的大部分的手下並未隨他一同到柴縣來,所以他包下了客棧之後,只帶著兩個貼身伺候的小太監住了進去。昨夜起火之後,掌櫃的將他的妻兒都救了出來,今日在火場中|共找到四具殘骸,按身形正好應該分別對應了店中兩個雜役並蘇仁身邊的兩個近侍,卻沒有找到蘇仁的屍首。
王肅聽完之後,又差人去將昨夜在場圍觀的百姓帶來親自詢問。那些百姓的證詞很一致,都道昨夜那群“俠士”放火燒了客棧之後,客棧冬側原本容不得人出入的小窗突然自裡頭破開,有一人從這破口中竄出,飛簷走壁地從屋頂上逃了,底下來圍攻的人一多半都追了過去,徑直追出了縣城,再之後如何便無人得知了。
王刺史溫言撫慰了民眾一番,便同胡縣令一道去了柴縣縣衙。
到了縣衙的議事廳內,王刺史使了個眼神,周圍的官兵侍衛便都退了出去,胡縣令方才已經抽空將臉上的灰塵擦淨了,但一雙招子被火場的煙塵嗆的血紅,顯得十分猙獰。他對王肅道:“王大人,昨日鄭三刀不肯親自來,果然就出了紕漏,現下叫那閹狗跑了,可怎麼得了!”
王肅此時面色雖也不算好看,卻還是不慌不忙地道:“你且稍安勿躁,他平日前呼後擁的時候能夠耀武揚威,現下落了單,玩不出什麼花樣來了。本官已經傳令下去,讓所有城門處盤查的官兵都注意著,絕不會放他進城,他有本事就一輩子躲在山裡,跟鄭三刀玩捉迷藏去罷。”
胡縣令聽王肅說的這般篤定,略微鬆了口氣,又道:“那咱們接下來該如何行事?堂堂東廠首領太監就丟在滄州府,朝廷能善罷甘休嗎?”
“哎,所以說沒在京城做過官就是不知道其中的干係,那些閹人平日裡一致對外,其實並非鐵板一塊,蘇仁一死,東廠和司禮監的頭把交椅都空了出來,他們忙著內鬥,自然沒心思來管咱們,等到皇上再派了新的欽差下來,正好就可以按計劃進行,到時候裡子面子可不就全都有了。”
胡縣令聽罷,上前諂媚著道:“既如此,那下官便預祝王大人能從此平步青雲,也好叫屬下們跟著沾光啊。”
王肅聽了這話很是受用,二人又細細密謀一番,只等蘇仁的死訊傳來,便能真正高枕無憂。
外界都以為蘇廠督這回陰溝裡翻了船,如今還生死不明,他本人卻是難得睡了個好覺,聽聞外頭有腳步聲過來,翻身下床,同時飛速將被子罩在陳青鸞頭上。
一推開門,卻見昨日那個賊眉鼠眼的小個子晃晃悠悠地走到他門前,似還要透過蘇仁身邊的縫隙往裡看。
蘇仁皺著眉頭道:“你又有何事?”
那小個子看他不耐煩,嬉皮笑臉地道:“老沈啊,你這就不厚道了,我都未將你偷藏了女人的事兒告訴我叔叔,你還不感謝我,難道是嫌我打擾了你跟小娘子親熱麼?”
蘇仁心下十分不耐煩,然偏巧這小個子乃是這石崖寨債主鄭三刀的侄兒,不能直接殺了了事,只好耐著性子應付道:“昨兒累了大半宿,哪還有心思辦事,那小娘們一見人就哭個不停,我聽著心煩直接把她打暈了、。”
鄭金銀一臉吃驚的看著蘇仁,細小的眼睛睜了近兩倍大,竭盡所能蹦出了一句四字成語:“暴殄天物。”
蘇仁也不正眼瞧他,有一搭沒一搭地道:“不是說昨夜就是最後一次去截官糧了嗎,我看過兩日咱們也就不用躲在寨子裡頭了,到時候老哥請你去城裡逛窯子,可比裡頭的姑娘那隻知道哭哭啼啼的村姑強的多了。”
鄭金銀嘿嘿笑道:“夠意思!不過到能放心出去逍遙,怕是還得等些日子。”說罷有些遺憾地搓了搓手,又下意思地往身後的木屋看了一眼。
蘇仁假做不知他的齷齪心思,順著他的話頭道:“怎麼,眼下不就等這最後一批糧食運出去然後結銀子了嘛,也就是寨主太小心,照我說,咱就算現在就進城去,也不會有人敢管,畢竟跟咱做買賣的也不是一般人啊。”
鄭金銀道:“喲,你還不知道呢?昨晚上二當家去截殺那賑災的太監時失了手叫人給跑了,現下他們正忙著抓人呢,一天沒找著他的屍首,就一天不能放鬆警惕,據二當家的說了,誰能先找到他的行跡,賞這個數。”他伸出三根手指比給蘇仁,吞了下口水接著道:“三百兩啊,要是有了這麼多銀子,我就立刻金盆洗手,去過逍遙日子去,可惜兄弟我武功不濟,要不,你去試試?”
蘇仁目光微沉,將殺意收斂起來,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笑容道,“這三百兩可不好賺,我聽聞東廠那些太監平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