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汴梁西郊的梁園,是一座皇家別院,佔地面積廣,園內栽種花卉品目繁多,春花夏荷,秋菊冬梅,一年四季,園內皆是奼紫嫣紅一片,汴梁城中權貴世家乃至於皇家宗室都喜歡到這兒辦宴會。
但梁園隸屬於皇家,尋常人家,門第不顯,即便是花再多錢,也借不到一寸梁園的地兒。
也只有莊詞這樣的出身,才能年年在梁園裡舉辦賞菊花會,且看在他祖父的面上,還不用掏借用場地的那份子錢。
席香與穆瑛到了梁園,梁園門口的侍女拿著核完名帖引她倆進園時,園內已聚集了不少盛裝打扮的貴女千金與公子王孫們。
都是三五成群,或駐足觀花,或在水榭中小憩,或坐亭臺談笑風生,加上滿園子的奼紫嫣紅,端的是熱鬧非凡。
穆瑛還不曾見過如此盛況,當即拉著席香興致勃勃往裡走,邊走邊道:“這也是菊花嗎?怎麼看起來更像牡丹?咦,阿姐你看那還有墨色的……”
莊詞正與人在交談,時不時望向門口,似在等什麼人。此時見了席香與穆瑛,他面上頓鬆了口氣,當即迎上來,“席姑娘,穆姑娘,你們來了。”
穆瑛面露驚奇,問道:“這滿園子的花都是你家裡種的嗎?也太多太好看了。”
莊詞笑道:“梁園是皇家別院,園內一草一木,也皆屬皇家所有,也不過是舔著臉借個地方,請些好友過來相聚。”
“哦,這樣。”穆瑛環顧四周,“那你朋友也真多,這滿園子的人,少說有七八十人了。”
莊詞笑了笑,沒有向穆瑛解釋這來的大部分人裡都是透過各種裙帶關係進來的,有些他甚至都是第一次見,連名字都沒聽過。
“席姑娘,穆姑娘,這裡往來人多,不是觀賞的好地方,不如到湖邊小築去,二樓有個觀景臺,視野開闊,能將半個園子都收攬眼裡。”
梁園有座湖,近菊苑這邊很近,湖邊有座兩層樓閣,一樓設有亭臺水榭若干,可容人休憩飲茶,二樓是個觀景臺,可容數十人憑欄遠眺。
莊詞帶著席香與穆瑛自菊苑中穿行往湖邊而去,一路上引來不少好奇的目光。
他說來也算天之驕子,一言一行皆有人舉目關注。他同席香與穆瑛說話時,就引來了聚在一起說笑的貴女們注意。再加上席香與穆瑛二人是新面孔,眾人四下相問,皆無一人認得她倆是哪家的姑娘,便越發惹人注目。
這一路走著,有十來位好奇的姑娘們都尾隨而行。
在湖邊一處亭臺中,幾位儀容出眾的貴女遠遠看見莊詞領著兩名姑娘走來,其中一人當即朝正坐著喝茶的姑娘道:“婉清,那不是你哥哥嗎?”
莊婉清抬頭一看,原本笑盈盈的臉頓時就拉了下來。
那提醒她的姑娘好奇道:“婉清,你哥哥領著那兩個姑娘看著好面生,不知是哪家的姑娘?”
莊婉清將手中茶杯放下來,“還能是誰,可不就是最近正出風頭的那兩位。”
幾位姑娘一時想不起她指的是誰,不由面面相覷,“正出風頭的那兩位?”
“就是公主的救命恩人呀。”莊婉清狀若天真一笑,“她倆可不是風頭正盛,不僅我進宮時常聽公主誇,就連我祖父也讚不絕口呢。”
“就是那什麼姓席的姑娘嗎?”有人想起來了,“我聽說好像她可厲害了,還能同陳世子打個平手,就連宮中御前侍衛副統領初一大人也輸給她了。”
“就是她。”眼看莊詞領著席香與穆瑛越來越近,莊婉清笑容漸盛,“我哥特意請她倆過來,就是為著上一次被罰跪祠堂的事賠罪,請她們原諒。”
莊詞跪了一夜祠堂,具體是因為什麼跪的莊婉清並不清楚,問過莊詞身邊伺候的人,隱隱約約得知是因為席香和穆瑛的關係。她自小與哥哥感情好,加上她進宮陪太后陪公主時,幾次三番都聽公主在太后面前誇席香,她心中不悅,對素未謀面的席香便生了不喜。
而哥哥請這兩人來賞菊,她事先便知道了,之所以沒反對,是因為聽說這兩位出身鄉野,若來梁園賞菊,面對的全是名門貴女,說不定會鬧點笑話給她看。
當然,她還需要推波助瀾一把,引起眾人對這兩人反感,餘下的自有別人出面去為難她們,她作壁上觀等看笑話就好。
“希望看在我哥這麼殷勤賠罪的份上,她們不會再和我哥計較了。”莊婉清輕聲道,“不過麼,生得好看的姑娘家總歸是有生氣的特權,她們這般好看,我哥若不順著她們點,只怕鬧到我祖父那裡去,我哥又要被罰跪祠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