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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真是矛盾的人生!”
嘆息著,一口吐掉嘴裡的泡沫,林同書開始對著鏡子齜牙,檢查自己那顆總是抗議罷工的智齒,有沒被食物殘渣淹沒,至於之前的擔憂與思考?早拋九霄雲外去了,和牙疼比起來,它們像屁一樣虛無縹緲。
晚起的林樂樂,這時也睡眼朦朧的走進衛生間,邊梳著頭,邊說道:“哥,小蘭剛才打電話過來,說她哥阿青離家出走了,就從門縫給家裡塞了張紙條,也沒說去哪,你和他玩的那麼好,知道他幹什麼去了嗎?”
“啊,是麼?我沒聽說,實際上,昨天我剛和阿青吵了一架,絕交了。”林同書若無其事地說罷,疊起熱熱的毛巾搭在臉上,長出口氣
不知道自己的決定是對還是錯,放跑一個出賣過自己的人,還不死心的寄希望他能改過自新,原來我的心腸也很軟呢
不知道他有沒有聽我的話,從此離開這裡?希望他有自知之明,如果他沒離開,反而去找了警察,把我殺人的事說出來,那麼,再一再二不可再三,真就別怪我不顧往日情分了
感受著毛巾上貼燙的熱度,一股舒暢的感覺就浮上心頭,腦中思緒肆意飛揚,只是沒一會兒,幾點冰涼水珠突然落在頸項上,林同書打個寒戰,猛地取下毛巾,便見到一手叉腰,鼓起腮幫子的樂樂站在眼前,邊往這邊彈來水珠,邊瞪大眼睛慍怒道:“有沒有聽到我說話啊,問你呢,你們為什麼吵起來?為什麼絕交了?”
“唉!”林同書放下毛巾,嘆口氣,滿臉都是深沉與凝重,“說起來很複雜啊,要從人生、人性、哲學、思想的角度去闡述,智商比我低一點點的你,大概是沒辦法理解了,還是不說的好。”
“討厭鬼,又胡說八道。”潔白小手伸過來,準確捏上他腰間軟肉,狠狠一掐。
“呀,臭丫頭想造反咩?再敢掐我,我咬你哦!”
纖長手指遞到面前,張牙舞爪地挑釁,“咬啊咬啊,吶,手就在這兒,是屬狗的你就咬啊。”
“有種啊嗚!”
“哎呀,媽,救命啊,哥咬我——”
一番鬧騰之後,兄妹倆洗漱完,邊鬥嘴邊從衛生間追逐出來,滿屋子亂跑,結果自然是一人捱了林母一個糖炒栗子,腦門被磕地嘣嘣響,“你們兩個,還是三歲小孩嗎?刷牙洗臉都能鬧起來,特別是你看你妹妹幹什麼,我說的就是你,當哥哥的整天沒個正形兒,還咬人,醜不醜啊你”
碎碎念,碎碎念,林母喋喋不休的訓斥著,不過當轉到兄妹兩人看不到的角度時,她那眉眼分明是笑的模樣。
也是呢,從她們那個年代走過來,看過太多骨肉親人互相監督舉報,親情淡薄如紙的事情,有些父母兄弟姐妹更是老死不相往來,現在看到一雙兒女即使長大了,也能夠嬉笑打鬧如小時般感情親密,任何一個做父母的都會開心。
在老媽的訓斥聲中,林同書和林樂樂開始將鬥爭轉為地下,餐桌上兩人悶頭喝著稀飯啃著饅頭,桌下四隻腳抽風一樣互相踢踹,直到出門後,一直處在下風的林樂樂終於飆了。
瞄準前方推車的哥哥,助跑,飛撲,抱住脖子,對準肩膀。
“啊嗚——”
“啊,臭丫頭,你屬狗的啊?鬆開!”
“唔——啊嗚!”
“啊,咬到動脈了,咬到動脈了,救命啊”
飛馳的腳踏車,前面的人瘋狂蹬踏,後面拖著只咬人脖子的兇狠小貓,像一個抗著迎風招展的旌旗的騎士,在一聲聲慘叫中,背對躍出地平線的朝陽,向學校衝鋒
早晨時分,上班的,上學的,早起買菜賣菜的,在太陽昇起之後,無數聲浪也像突然甦醒一般,迅佔領大街小巷,將一切都拉入一股熱鬧的氛圍之中。
唯一例外的,大約只有一個地方。
那是南城東南面的老城牆附近,城牆下清澈的明湖,朝陽斜照過來,波光粼粼,一派的溫馨和煦。一棟有著獨立庭院的三層小樓,坐落在它堤岸另一側,此時卻籠罩在與明湖截然不同的肅穆與蕭殺中,院外停滿了各種小轎車、麵包車,不少身穿黑西裝,卻脫不去滿身匪氣與痞氣的年輕人,圍繞著庭院轉來轉去,或悶頭抽菸,或獨自呆立。
沒有人出一點聲音,安靜的有點詭異。
“已經確認了,死的確實是二軍和大皮,還有他們手下十多個小頭目,具體死因還沒查出來,聽條子裡的內線說,屋子裡兩個煤氣罐都被開啟,門窗關的很緊,爆炸時威力太大,把現場完全破壞了。而且裡面還倒滿了汽油,從殘留的啤酒瓶來看,